公诉机关辽宁省葫芦岛市人民检察院。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刘X，男，70岁，汉族，住葫芦岛市X区黄甲土建队九号楼X单元X室，系被害人之父。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王某X，女，70岁，汉族，住葫芦岛市X区黄甲土建队九号楼X单元X室，系被害人之母。
诉讼代理人胡X，北京汉卓律师事务所葫芦岛分所律师。
被告人胡XX，男，汉族，X年X月X日出生于辽宁省葫芦岛市，初中文化，无业，户籍所在地某宁省葫芦岛市X区X街道铁东社区X路X栋X号，捕前暂住河南省商丘市X区。因涉嫌故意杀人罪于2011年7月19日被刑事拘留，同年8月25日被依法逮捕。现羁押于葫芦岛市看守所。
辩护人张XX，辽宁木鱼石律师事务所律师。
辽宁省葫芦岛市人民检察院以葫检刑诉字（2012）第X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胡XX犯故意杀人罪，于2011年1月29日向本院提起公诉。在诉讼过程中，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刘X、王某X，向本院提起附带民事诉讼。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合并审理了本案。葫芦岛市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杨利明出庭支持公诉，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王某X及其诉讼代理人胡X，被告人胡XX及其辩护人张XX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辽宁省葫芦岛市人民检察院指控：1996年3月27日，被告人胡XX与袁某（已执行死刑）商定报复与袁某矛盾的刘XX后，分别借来双、单筒猎枪用作凶器。当晚，袁某编造借口托人带信骗刘XX到其位于南票区X村街十栋房的家中谈话，二人持枪在附近等候。22时许，刘XX被骗来到袁某家门口时，袁某刘XX射击两枪；刘伤后逃至李某蕊家门洞内，被告人胡XX持枪追至近距离射击刘XX一枪，致被害人刘XX当场死亡。经法医鉴定，刘XX被他人用散弹枪击中胸部致颈动脉破裂、肺某、失血性休克死亡。作案后，被告人胡XX负案潜逃，2011年7月19日在河南省商丘市被公安机关抓获归案。公诉机关为上述指控向法庭举证，即被告人胡XX供述；同案犯袁某供述；证人袁某、李某、王某、李某X、周XX等人证言；《现场勘查笔录》、《鉴定结论》；现场照片、书证等。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胡XX之行为触犯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三十二条之规定，应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刑事责任。因系共同犯罪，适用1979年《刑法》第二十二条之规定。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要求被告人赔偿丧葬费17528元、死亡赔偿金354260元、被抚养人生活费118087元等经济损失共计人民币489875元。
被告人胡XX对葫芦岛市人民检察院指控的犯罪事实及罪名予以否认。其辩护人认为起诉指控被告人近距离射击被害人一枪的事实，证据不足，不能成立；被告人未与同案犯袁某商定报复刘XX；被告人在犯罪过程中起次要作用，应从轻处罚。
经审理查明，袁某与被害人刘XX均系南票区X区工人，袁某班长。1996年3月26日，袁某因刘XX饮酒迟到不让刘上班，为此刘与袁某生口角并厮打。当日夜，刘XX到袁某，与袁某生争吵。27日，大窑沟矿运输工区领导得知此事后，向矿长汇报，矿长指派保卫科处理此事。保卫科工作人员先后找到刘XX、袁某谈话，并告知二人于次日早去保卫科处理此事，此间袁某找到同事胡XX，让胡借枪吓唬刘XX，胡XX从王某处借来双筒猎枪，袁某从汪本祥处借来单筒猎枪。当日20时许，袁某编造谎言，让同事李某友告知刘XX到其位于南票区X村街十栋房的家中谈话。21时许刘XX到袁某门口，在附近等候的袁某、胡XX持枪拦住刘XX，先后向刘射击三枪，致被害人刘XX当场死亡。经法医鉴定，刘XX被他人用散弹枪击中胸部致颈动脉破裂、肺某、失血性休克死亡。作案后，被告人胡XX潜逃外地。2011年7月19日在河南省商丘市被公安机关抓获归案。
附带民事部分经审理查明：被告人胡XX的犯罪行为给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刘X、王某X造成直接经济损失人民币371788.5元，其中死亡赔偿金17713×20=354260元、丧葬费17528.50元。
上述事实有以下经庭审质证、认证的证据予以证明：1、证人李某X证实，1996年3月27日晚9点20分左右，我在家中听到我家院大门咚、咚响了两声，接着听见一声爆炸声，我们出去看见有一个人躺在大门里，问他是谁，也不回答，脖子上往外淌血，人已经不行了，我们就报案了。与公安机关的发破案报告相一致。证人周某军亦证实上述事实。2、证人袁某证实，1996年3月26日晚10点左右，我儿子袁某班上一个姓刘的到我家来，因为报工的事他俩吵架了，直到夜间2点钟。27日上午袁某和我说：“昨晚姓刘的带刀来的，他不让我过，我也不让他过，我跟他没完”。我劝他，他表面上答应，其实没听我话。晚上姓刘的又来敲门，是我儿媳妇李某开的门，姓刘的没进院就走了，我追出去想说和，刚出院就听见两声枪响。3、证人李某证实，1996年3月26日我对象袁某上4点班，晚8、9点钟就回来了，11点左右，他班上一个姓刘的找他，他们到我公公房间去了，几点走的不知道，27日早上我给袁某叠被时发现褥子底下有一把菜刀，问他为什么，袁某和姓刘的打架了，防身用，还说姓刘的2点多钟才走，说找几个人今天还来，没办法豁出去，我不整死他，他就得整死我。下午3点袁某班上去了，晚9点多钟他回来没进屋，他刚走一会儿，姓刘的来了，我害怕就说我对象没在，上班去了，姓刘的转身走了，我公公追出去，这时听见枪声，我看见一个人往住宅里面跑。4、证人王某证实，1996年3月27日下午1时许，我们班上的胡XX找我借枪说去打狗，晚6时胡XX到我家把一支双筒猎枪和八发子弹拿走，说用完就送回来，放到我家院里。夜间零点我回家时，枪已经在院里放着，子弹没有。5、证人汪XX证实，1996年3月27日晚6时30分，袁某到我家来，说要借我的猎枪玩玩，我说猎枪在我大伯哥家，袁某让去取，我取来后，我妻子说这枪不怎么好使，撞针短，袁某说装一发子弹试试，我装上子弹到外面放了一枪，枪响了。袁某就把枪和13发子弹都拿走了，袁某骑摩托车走的，车上还坐一个人，这个人背两支猎枪。6、证人李某X证实，1996年3月27日晚8点多钟，我在班上接到袁某电话说我家来亲属了，让我赶紧回来，他在水泥厂小桥那等我，我见到袁某时，袁某我说：“你到刘XX家把他招呼出来，他要不在家你就上徐宝会家找他，区长和书记在我家呢，想和刘XX谈谈。”我就到徐宝会家，正好刘XX在那儿，我对他说：“学军，区长和书记在袁某家等你呢，想和你谈谈”刘XX说：“那远呢！我买盒烟再去”，让我去我没去。7、证人王某X证实，1996年4月5日下午2点左右，我上矿务局救护队西面的山坡上采药，走到一块大石头跟前，我看见石头上放着一支枪，我就把它捡回来交到派出所了。8、证人孟XX证实，袁某和刘XX都是我们大窑沟煤矿运输区工人，袁某是班长，刘XX是他班上的工人，1996年3月27日上午我们开班长会，袁某未来，派组长李某来的，李某说袁某昨天和刘XX发生矛盾了。下午1点袁某到班上，我和区长向袁某解他和刘XX打架的事，我们劝袁，袁某不用我们管，他自己解决，非要和刘XX见个高低。见他这样说，我去矿上向领导汇报了情况，矿长责承保卫科处理，后来保卫科的周某全来了，说刘XX已经认错了。接着告诉袁某说，“你们的事由保卫科处理，明天都到保卫科去，这期间不许整事，否则后果自负。”9、证人徐XX证实，1996年3月26日下午，我和刘XX、白清忠一起喝酒到4点钟，我们一起去矿上上班，4点20左右到班上，见到班长袁某，我问还让我们下井吗，袁某别下了，几点了，回去吧。刘XX说咋不让下了，我说不让下就走吧，我往外走，发觉刘没有跟过来，回头看见刘打袁某部三下，袁某起一把铁锹抡刘，刘躲过去，将袁某倒在木垛上，打了两下，被人拉开，刘XX被人拉走了，我劝袁某一会，也走了。27日下午4点我到班上报完到，没下井，和刘XX等人到我家打扑克，8点40左右，我们班上的李某友到我家告诉刘XX去袁某家，书记和区长在那给他们解决事，他俩就从我家出去了。10、同案犯袁某供述：1996年3月26日下午4点多钟，刘XX和徐宝会上班迟到还喝酒了，我不让他们上班，刘XX把我打了。晚上11点多钟刘XX带着匕首到我家吓唬我，27日胡XX到我家，我和胡说刘XX可能还要带人找我，我得借枪防备他，胡XX说行，他能借来一颗双筒的，下午刘XX和徐宝会又没上班，下午5点半我骑摩托车带着胡XX，胡去王某家借抢，我到汪本祥家借来一支单筒猎枪，出来时胡XX背一支双筒猎枪坐在摩托车上等我，我们到我们家西面山上试了几枪。8点多钟，我给李某友打电话让他回家，而后在路上等他，见到李某，我谎称书记和区长都在我家找刘XX谈话，让李某找刘XX。李某后，我回到我家附近，对胡XX说，我让李某友把刘XX骗到我家，然后我拿双筒猎枪装上子弹，胡拿单筒猎枪装上子弹，我俩在我家附近等着。不一会，刘XX一个人到我家门口敲门，我父亲、媳妇都出来了，他们说几句话，刘XX往回走，我和胡XX端枪迎过去，距刘XX四、五米远时，我站住，刘也看出我来，我照刘连开二枪，刘转身就跑，胡XX端单筒猎枪在后面追，过一会，胡XX回来，说刘XX趴在别人家门口，我和胡换过枪就各自跑了，我把枪扔在逃跑的路上。其供述的作案时间、地某、手段与公安机关的《现场勘查笔录》相一致，与《法医学鉴定书》中所鉴定的被害人成伤机制相符。11、现场勘察笔录证实案发现场情况，1996年3月27日21时55分进行现场勘查，现场位于南票区X街X栋房李某学家，中心现场位于李某学家门洞内，刘XX仰卧在门洞东侧门后，身体周某有大量血泊及滴落擦蹭血迹。公安机关收缴的作案工具，单、双筒猎枪各一支，经被告人当庭辨认，确认其中双筒猎枪是其借来的。12、尸检鉴定证实，根据损伤的部位、程度及损伤的特征分析认为是三次射击形成的，其中胸部上方损伤为一次贴近射击形成且为致命伤。左胸下部至腹部损伤及左臂肘关节损伤为一次远距离射击形成。左臀及左手损伤为另一次远距离射击所致。被害人刘XX系被他人用散弹枪击中胸部致颈动脉破裂、肺某失血性休克死亡。13、被告人胡XX供述：1996年3月26日晚7点钟，我在班上看见班长袁某在放货的屋趴着，说头疼，旁边的人说刘XX上班迟到了，袁某长让他回家，刘XX不乐意和袁某起来了。晚上9点多钟班上的调度让我把袁某送回家。第二天9点，袁某把我叫到他家，说昨晚刘XX带着刀到他家一直折腾到后半夜2点，并说今晚还来，让我帮忙借支猎枪吓唬刘XX。上午10点多我到王某家借枪说晚上用，晚上我到王某家取来一支双筒猎枪和几发子弹，到袁某家见袁某借来一支单筒猎枪，我们到他家房后山上试了几枪。然后在袁某前边河套等刘XX来，我拿单筒枪，袁某双筒枪。9点多钟，刘XX一个人到袁某家敲门，我俩就奔过来，刘往回走，双方离有三、四米远时，袁某用双筒猎枪朝刘XX打了二枪，刘转身就跑，袁某我手中的单筒猎枪要过去，把双筒的给我去追刘XX，我就去王某家送枪了。第二天听人说袁某把刘XX打死了，袁某了，还有人说姓袁某和一个姓胡的把人打死了。我也跑到外地。其供述的作案时间、地某与公安机关的《现场勘查笔录》相一致，与《法医学鉴定书》中所鉴定的被害人成伤机制相符。14、辽宁省葫芦岛市中级人民法院（1997）葫刑初字X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书，认定被告人袁某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经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1997）辽刑一终字第X号刑事裁定书核准，1998年1月5日罪犯袁某被执行死刑。15、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庭审中提供有关民事诉讼的证据。
本院认为，被告人胡XX伙同他人持枪杀人，致一人死亡，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胡XX的犯罪事实和罪名成立。被告人胡XX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和罪名予以否认，只供认帮助借抢。其辩护人认为起诉指控被告人近距离射击被害人一枪的事实，证据不足，不能成立，被告人未与同案犯袁某商定报复刘XX，被告人在犯罪过程中起次要作用，应从轻处罚。经查，被告人胡XX得知袁某与刘XX有矛盾后，帮助刘借枪并与其一起试枪、等候被害人，当被害人到现场后，和袁某一起持枪拦住被害人，致使被害人被枪击中要害部位，当场死亡，属杀人共犯，故对此辩解、辩护意见不予采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诉讼请求中合理部分予以支持。根据本案具体事实、情节，依照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三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二十二条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二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一十九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七条第三款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胡XX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二、被告人胡XX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刘X、王某X经济损失人民币371788.5元。
如不服本判决，可于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向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审判长高鹤
审判员刘福田
审判员张文喜
二0一二年三月二十一日
书记员戴玉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