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机关夏邑县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陈某，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小学文化，农民，住（略）。因涉嫌犯故意杀人罪，于1991年12月30日被夏邑县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在逃），2011年8月31日到夏邑县公安局投案，同日由夏邑县公安局执行逮捕。现押于夏邑县看守所。

辩护人翁某某，河南公朴律师事务所律师。

夏邑县人民检察院以夏检刑诉[2012]X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陈某犯故意杀人罪，于2012年2月21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2年3月6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夏邑县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贾朝勋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陈某及其辩护人翁某某等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夏邑县人民检察院指控，1991年11月30日晚，被告人陈某在本村自家大门口，因为做药材生意之事和本村村民刘某x发生矛盾，引起争吵和打架，在打架的过程中陈某用刀将刘某x刺伤，经抢救无效死亡。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如下：1、书证；2、证人刘某x、李一x、刘某x、宋某、卜某x、卜某x、卜某x、刘某x、陈某x、陈某x、刘某x、汪某、邵某、代xx的证言；3、被告人陈某的供述；4、现场勘验笔录；5、鉴定结论。

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陈某因生意纠纷与他人发生争执，引起打架，继而用刀刺伤他人，致人死亡，其行为触犯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三十二条之规定，构成故意杀人罪，请求依法惩处。

被告人陈某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及罪名无异议。

辩护人翁某某辩称，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陈某犯故意杀人罪的罪名不当。被告人陈某没有剥夺被害人生命的故意，出现被害人死亡的结果超出被告人的主观意愿，被告人陈某故意非法伤害他人身体健康，致人死亡，其行为构成故意伤害罪。被告人陈某主动投案，如实供述其犯罪事实，系自首，依法可从轻或者减轻处罚。被告人陈某赔偿了被害人亲属的损失，取得了被害人亲属的谅解，可酌情从轻处罚。辩护人提交了被告人亲属与被害人亲属达成的协议书及证明，内容为被告人家给付被害人家现金20000元，并用四轮车等折抵现金8900元，被害人亲属表示不再追究陈某的责任。这笔款已于1999年付清。

经审理查明，1991年11月30日晚，被告人陈某在本村自家大门口，因为做药材生意之事与本村村民刘某x发生争吵，引起打架，在打架的过程中陈某用刀将刘某x刺伤，刘某x经抢救无效死亡。

案件发生后，被告人陈某的亲属与被害人亲属达成协议，由被告人分期支付被害人亲属现金20000元，于1999年农历9月20日付清。被害人刘某x死亡后被告人亲属为其支出各项费用8900元。陈某付清20000元后，对刘某x家老人和孩子的事不再负责。1999年农历十月初三这20000元现金已付清。

2011年8月31日被告人陈某到夏邑县公安局投案，供述了致刘某x死亡的事实。

2012年1月12日，被告人陈某的亲属与被害人刘某x的亲属再次达成协议，由陈某赔偿刘某x亲属现金90000元，2012年1月12日给付50000元，余下40000元于2013年12月26日付清，余下的40000元如付不清，由卜某永、卜某宾、卜某良、陈某亮、卜某x担保。被害人亲属出具谅解书，对陈某表示谅解，并表示不再追究陈某的刑事责任和民事责任。

上述事实，有如下证据证实：

1、2011年8月31日被告人陈某到公安机关投案时的供述。1991年11月30日晚上7时许，我表舅刘某x掂个矿灯到我家，问我为什么不让我哥与他一起做生意。我说因为他太奸，这样我俩就吵起来。刘某x把矿灯往地上一扔，手里拿个像刀一样的东西往我身上扎，我上前抓住刘某x的手腕往外推，就听刘某x“哎哟”一声，我松开手。我让我父母亲和我哥将刘某x送到诊所，我就回家了。后来听说刘某x死了，我就跑了。

刘某x具体拿的什么东西扎我，因为天黑没看清楚，他从哪里拿来的我也不知道。我看到时刘某x已经拿在手里，我当时只想着别让刘某x扎住我，没想到刘某x能死。

2012年3月6日陈某当庭供述，刘某x用刀刺我时，我夺过刀向刘某x身上刺一刀，刘某x倒地后，被村民送往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2、1991年11月30日证人刘某x证言。我来报案，今天晚上6时许，我堂弟刘某x与邻居陈某发生争吵，吵着吵着就听到刘某x说“哎哟，他扎住我了”，就不再吱声了。因为天黑也没看见怎么扎的。随后刘某x被送到火店卫生院，到卫生院后已死亡。

3、证人李一x（死者刘某x之母）证言。我听说刘某x给新厂吵架，我到地方后拉刘某x走，刘某x说：“他能咋着我”停一会，新厂和他爱人回家了，到家后新厂把大衣脱掉又回来与刘某x吵。刘某x拿个矿灯，新厂到刘某x跟前，刘某x说：“你想打架咋的”这时候新厂向刘某x身上就是一刀，扎在了肋部。刘某x喊了一声“哎哟，扎住我了”，我就去抱刘某x，新厂又用刀准备向刘某x脖子上扎时，扎住了我的手，刘某x被送医院了。我因为年纪大，眼花，没有看清楚新厂用的啥刀。

4、1991年12月1日证人刘某x（刘某x胞兄）证言。1991年11月30日晚上6点半的时候，刘某x与陈某在陈某亮的屋后边吵架。吵架的原因是刘某x拿新厂一个四轮车上的油头，新厂的孩子拿刘某x的小孩的手扣，后来他们又因家务事吵了一阵子，也没看到打，因为天黑，就听见刘某x说“哎哟，他扎住我了。”就睡到地上了，刘某x再也不吱声了。我们赶紧把刘某x送往卜某诊所，医生说有生命危险，我们又把刘某x送到火店卫生院，到后医生说人已经不中了。当时因为天黑，没有看到他们拿什么东西，新厂没有说要穿死刘某x的话，只听新厂说“这样不能白活”。事后新厂说过一句：“你死，我抵住你。”新厂可能是用匕首刺的刘某x，没有人看到刀放哪里了。

5、1991年12月1日证人宋某证言。昨天晚饭后，听说新厂与刘某x吵架，我就去看。我到地方还劝他们不要吵，他们不听，我就离开了。可能是刘某x拿了新厂一个油头，新厂的孩子拿刘某x孩子一个手扣，这样他俩才吵起来的。他们只是吵，也没有打，不知道啥时候新厂穿了刘某x一刀，我听见刘某x“哎哟”一声，说：“刀扎住我了。”刘某x就倒地了，之后刘某x被送医院了。他们俩吵的时候也没有听新厂说过要刺刘某x的话，也没有见他们拿什么样东西。

6、1991年12月1日证人卜某x证言。昨天晚饭后，在新厂家门口我看见新厂和刘某x因为四轮上的油头和手扣在争吵。我劝他们不要吵，他们不听，我就回家了。到家大约有五、六分钟，我听见有人咋呼就出去看，看到刘某x已经倒地了。刘某x被送到医院后就死了。

7、1991年12月1日证人卜某x证言。昨天晚上，我正吃饭，听见外面有人咋呼杀死人了，我就往新厂门前跑，到那里之后有人说去卜某诊所了，我就到卜某诊所。在诊所我用电灯照了照，看见刘某x口中有白沫，喊他几声，也没有吱声。医生说刘某x有生命危险，我和复印等六人抬着刘某x到火店医院，经医生检查已没有救的希望了。陈某与刘某x两家关系不错，还是亲戚。

8、1991年12月1日证人卜某x证言。那天我已睡觉了，听我爱人说外面有人吵架，我就起来去看。到那里时，陈某与刘某x正吵着，也没打。说着说着，刘某x扔下电灯去打新厂时，就听刘某x“哎呦”一声，说：“刀扎住我了”，也没看见他拿刀，随后村民抬着刘某x到卜某诊所，大夫说病情重，又转到火店卫生院，到火店卫生院后，医生说瞳孔放大了，人已经死了。我没有看见新厂拿刀。

9、1991年12月1日证人刘某x证言。昨天晚饭后，听说我叔刘某x在新厂门前与别人打架，我到时，看到刘某x与新厂正吵着，他俩都说好多孬话，说着说着，他俩就想打，刘某x把手中的电灯一丢，扬起右手准备打新厂，就听见刘某x“哎呦”一声说：“他扎住我了。”随后就倒在地上。我、和其他人就架着刘某x到卜某诊所，刘某x在诊所口出白沫，说了一声“我难受”，从此后一直到火店他都没有再说话。到火店医院，医生说他瞳孔放大，已经死了。当时天黑，我没有看到新厂手

10、2011年10月6日证人陈某x（陈某的哥哥）证言。在1991年11月份的一天晚上，我正在家中，听说我弟陈某和刘某x在新厂家门口打架，我赶紧出去，看见刘某x在地上坐着，睡在他娘怀里，他娘用胳膊抱着他。我用架子车将刘某x送到卜某诊所，卜某诊所的医生看了一下，让赶快送火店卫生院，到火店卫生院，刘某x已经死了。他俩吵架是因为在一起干生意的事，详情我也不清楚，刘某x事前和我准备去贵州做磷肥生意，我弟陈某不让我与他一起干，因为他俩干生意干出分歧了。当时陈某手里没有拿东西，在现场没有看见刀。我与刘某x同村，刘某x与我母亲是亲姨姊妹。

11、2011年10月6日证人陈某x（陈某父亲）证言。在1991年11月份一天晚上，我正在家中睡觉，我听见大门外有人吵架，我起来一看，门口有好多人，当时谁说了一句，“刘某x招住了（指受伤了），去卜某诊所了。”我儿陈某在那里站着，他也要去诊所看看，不知谁说了一句：“你别去了，去恁多人了。”我在那里站了一会就回家了。

12、2011年10月6日证人刘某x证言。在1991年11月份，我正在家中吃饭，我听见陈某大门边有人吵架，我出去看到陈某与他表舅刘某x在吵架。听了一会儿我就回家了。十来分钟后，我出来到他俩吵架的地方，不知谁说了一句刘某x受伤了，被送到火店卫生院了。现场没见刀。

13、2011年10月6日证人汪某证言。在1991年底的一天晚上，我听说陈某和刘某x吵架，刘某x被陈某刺住了。

14、2011年10月6日证人邵某证言。1990年春天至1991年底我在卜某开诊所，诊所距刘某x家只隔一家人家。

在1991年11月底的一天晚上，卜某的几个人用架子车拉着刘某x到我诊所，当时有人对我说：“刘某x被陈某用刀扎住了，你赶紧给他看看。”我一看刘某x呼吸困难，病情危重，我让他们赶紧送刘某x去火店卫生院。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15、2011年10月8日代xx（陈某之妻）证言。因为我表舅刘某x要与我哥陈某x一起干磷肥生意，我丈夫陈某不让我哥与刘某x一起干。1991年11月底的一天晚上，刘某x到我家找到陈某，他俩在我家大门外就吵起来了。刘某x说：“陈某你在卜某光棍啥你光棍不起来。”陈某说：“我不光棍，你光棍。”刘某x放下手里拿的矿灯就去打陈某，他俩就打起来了。我回家放下小孩去拉架，有人说出事了。我问陈某咋回事，陈某说：“咱舅被扎住了，叫咱哥咱父亲赶快上诊所给他看去。”他们都上诊所了，后来听说刘某x死了。

在现场没有看见陈某或是刘某x拿刀，现场没有见刀。

16、2011年10月6日火店派出所出具证明，证实夏邑县X村民陈某户籍没有登记。

17、夏邑县公安局情况说明。1991年11月30日陈某故意杀人一案的作案凶器（刀子）在夏邑县公安局物证无出入库记录，经多方查找未能找到。

18、陈某的在逃人员信息表。

19、夏邑县公安局技术人员杨振坤在1991年12月2日陈某杀人一案中所记述的现场情况。

20、夏邑县公安局刑事技术鉴定书。其中尸体检验见：刘某x左上肢三角肌区有一2.7CM的创口；创角一侧锐，一侧钝，创壁间无组织间桥，创深达肱骨；左胸外侧区腋前线第三肋有一长2.9CM的创口，深及胸腔。剖验，见胸腔内有暗红色流动血液约4000毫升。心脏呈贯通伤，与胸外侧创口相通。分析说明：1、刘某x系他杀；2、根据损伤特点，上述创口系锐器（单刃匕首）形成；3、刘某x系心脏贯通伤，大出血休克死亡。结论：刘某x系被人用锐器（如单刃匕首）刺中心脏大出血休克死亡。

21、现场勘验检查笔录及现场图。

22、被害人刘某x的尸检照片。从尸体照片上可以看到刘某x左肩部有一创口；左胸外侧肋部有一创口。

23、2012年1月12日协议书，证实被告人陈某的亲属与被害人亲属达成协议，由陈某赔偿被害人亲属经济损失90000元，先付50000元，下余的40000元于2013年12月26日付清，并有卜某永、卜某宾、卜某良、陈某亮、卜某x担保。

24、谅解书，证实被害人亲属自愿谅解陈某，不再追究陈某的刑事和民事责任。

25、被告人亲属与被害人亲属达成的协议及证明，证实刘某x死亡后陈某家为其支付各项费用8900元，陈某家又给付被害人家现金20000元，分三次付清，最后一笔款于1999年农历9月份付清，被害人亲属不再追究陈某的责任。此笔款已于1999年10月付清。

上述证据，经庭审举证、质证，来源清楚，收集程序合法，能证明本案事实，应予采信。

本院认为，被告人陈某与被害人刘某x有亲戚关系，二人因家庭事务产生争执，引起厮打，被告人陈某用刀刺伤被害人刘某x，致其死亡，其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被告人陈某用刀刺被害人刘某x时，应当意识到可能致刘某x死亡这种后果，仍然持刀刺被害人，结果致刘某x死亡，其主观上对刘某x死亡的后果持放任的态度，属间接故意杀人。辩护人关于被告人陈某犯故意伤害罪的辩护意见不能成立。被告人陈某主动投案，如实供述其主要犯罪事实，系自首，依法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被告人陈某赔偿被害人亲属的经济损失，取得了被害人亲属谅解，可酌情从轻处罚。综上，本院决定对其减轻处罚。根据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三十二条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六十七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陈某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从2011年8月31日起至2019年8月30日止。）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河南省商丘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两份。

审判长姬凤云

审判员彭秋丽

审判员韩建华

二Ｏ一二年三月十二日

书记员李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