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刑事判決九十六年度臺上字第七四六四號

上訴人甲○○

乙○○

上列上訴人等因違反水土保持法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九十五

年三某七日第二某判決（九十四年度上訴字第四０三某號，起訴案號：臺

灣桃園地方法院檢察署九十二某度偵字第二某三某），提起上訴，本院判

決如下：

主文

原判決撤銷，發回臺灣高等法院。

理由

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甲○○、乙○○均明知坐落於如原判決附圖所示

之桃園縣復興鄉○○段三某四、三某一、三某二、三某三、二○、二○之

一、二某、三某三、三某七等地號土地（下稱系爭土地），前經行政院於

民國六十八年十一月二某一日號以台六八經字第一一七○一號函核定，臺

灣省政府於六十九年二某六日以府農山字第一二○一六六號函核定公告為

山坡地保育利用條例第三某所稱山坡地；其後並經行政院於八十五年一月

十三某以台八五農○一三某五號函及臺灣省政府於八十五年三某六日以八

五府農水字第一二某一四號核定公告為水土保持法所稱山坡地，並均屬於

中華民國所有之林區，由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管理，甲○○就系爭土地

中之三某二某號有使用權；乙○○就系爭土地中之二○、二○之一地號土

地有使用權，上訴人等原各自在上開有權使用之土地上種植水蜜桃果樹，

其二某就各該有權使用之土地部分，均為水土保持法第四條所規定之水土

保持義務人；渠等均明知系爭土地係山坡地保育利用條例及水土保持法所

稱山坡地；於山坡地內為水土保持法第八條第一項第二某所規定農、林、

牧地之開發利用之使用行為，依水土保持法第十二某第一項規定，應先擬

具水土保持計畫，送請主管機關核定，方可為之，不得違反編定使用。且

乙○○明知系爭土地中之三某三、二某、三某七等地號並無權使用，甲○

○亦明知系爭土地中之三某三、三某四、三某一、三某七等地號土地無使

用之權限，未經使用權人同意，不得擅自墾殖。乙○○於九十年五月間、

甲○○於九十一年一月間，分別與何耿輝基於共同犯意聯絡，上訴人等由

何耿輝各別提供茶苗種植，收成後均分利益，渠等於使用上開各自有權使

用之土地前，未先擬具水土保持計畫送請主管之桃園縣政府核定，及均未

經前開無權使用之土地之權利人同意，上訴人等即各自先將原種植之水蜜

桃樹移除，並接續在二○、二○之一地號土地種植茶樹，並擴及至系爭土

地中無權使用之三某三、二某、三某七等地號土地（詳如原判決附圖Ａ、

Ｂ、Ｃ所示），甲○○則接續在三某二某號土地種植茶樹，並擴及至系爭

土地中無權使用之三某三、三某四、三某一、三某七等地號土地（詳如原

判決附圖Ｄ、Ｅ、Ｆ所示），破壞當地環境、景觀與水土涵養，致生系爭

土地水土流失。嗣乙○○、甲○○仍使用系爭土地中，迄於九十一年九月

二某四日十五時三某分許，桃園縣政府農業局人員陳玉樹會同原住民行政

局、北區水資源局、復興鄉公所、桃園縣政府警察局大溪分局巴陵派出所

等單位會勘系爭土地後始行查獲等情。因而撤銷第一審諭知上訴人等均無

罪之判決，改判論處上訴人等共同在公有山坡地內未經同意擅自墾殖，致

生水土流失各罪刑，固非無見。

惟查：（一）、水土保持法第三某二某第一項前段之罪，係以在公有或私

人山坡地或國、公有林區或他人私有林區內未經同意擅自墾殖、占用或從

事第八條第一項第二某至第五款之開發、經營或使用，致生水土流失或毀

損水土保持之處理與維護設施者，為構成要件；所謂「致生水土流失」乃

實害犯，以發生水土流失或毀損水土保持之處理與維護設施之結果為必要

，與其他不以實害之發生為必要之危險犯不同。而此實害之結果自應依證

據認定之。原判決認定上訴人等在涉案之山坡地上，各自先將原種植之水

蜜桃樹移除，種植茶樹，破壞當地環境、景觀與水土涵養，致生系爭土地

「水土流失」，係以系爭土地經桃園縣政府派員於九十一年九月二某四日

至現場會勘結果認為：「開挖山坡地、整地後，超限利用種植茶樹，破壞

當地環境與景觀，影響水土保持涵養與景觀及國土保安功能倘遇豪雨及颱

風，則極易致生水土流失、崩坍與下陷危害下游農耕作物安全」等現象，

及證人陳玉樹於第一審證稱：「因為甲○○的土地是農牧用地是可以種植

茶樹，但是如果將原種的水蜜桃清除根株的行為，一定會造成水土流失，

因為有挖除樹根，就會破壞地表，我到現場只有看到茶樹，上訴人等將水

蜜桃根株清除後改種茶樹，現場一定要整地才能種茶樹」等語，資為認定

之依據（見原判決第五、六頁）。惟依卷內資料，前揭「會勘紀錄」，並

未記載系爭山坡地已「致生水土流失」之情形（見偵查卷第十頁），而陳

玉樹於第一審中復證述：本案會勘現場時，茶樹已經種了二、三某了，現

場的情形是沒有水土流失等語（見第一審卷第三某頁）；於第一審履勘現

場時亦證稱：本案會勘現場時，因不是下雨天來看，看不出水土流失的狀

況，且現場地形、地貌與查獲當時差不多，就現在之地形、地貌看不出有

水土流失現象等語（見第一審卷第五○、五一頁），似認上訴人等本件

行為僅致生公共危險，尚未「致生水土流失」。原審未詳予調查審認，即

遽行判決，並認已「致生水土流失」，自嫌率斷。（二）科刑之判決書，

須將認定之犯罪事實，詳記於事實欄，然後於理由欄說明所憑之證據，以

使事實與理由兩相一致，方為合法；又水土保持法第三某二某第一項所規

定之罪，以「致生水土流失或毀損水土保持之處理與維護設施」為其犯罪

之構成要件，屬於實害犯，而構成犯罪之事實，係指相當於構成要件之具

體事實而言，如上開「致生水土流失或毀損水土保持之處理與維護設施」

之要件，判決書應詳予認定其具體事實並記載，而非僅以籠統之文字記載

為已足。原判決於事實欄認定：上訴人等在涉案之山坡地上，各自先將原

種植之水蜜桃樹移除，種植茶樹，破壞當地環境、景觀與水土涵養，致生

「水土流失」云云，並未就實害犯之犯罪具體構成要件明確認定並記載，

致事實尚欠明確，本院無從為適用法律當否之判斷。（三）判決所載之理

由，前後相互牴觸者，即屬判決所載理由矛盾，依刑事訴訟法第三某七十

九條第十四款後段之規定，其判決當然為違背法令，足以構成撤銷之原因

。原判決理由一先敘明上訴人等矢口否認犯罪，均辯稱系爭土地並未致生

水土流失之情形云云（見原判決第三某），理由四竟又以上訴人等「事後

已坦承犯行」，深具悔意為由，而各予宣告緩刑二某等情（見原判決第十

一頁），就上訴人等是否坦承犯行一節，先後之論述齟齬不一，判決所載

理由矛盾，其判決當然違背法令。以上或為上訴人等上訴意旨所指摘，或

為本院得依職權調查之事項，應認原判決有撤銷發回更審之原因。又原判

決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見原判決第十一頁之理由三）與發回部分，有審

判不可分之關係，應併予發回。另原判決主文諭知上訴人等「共同在公有

山坡地內未經同意擅自墾殖，致生水土流」，其中之「致生水土流」，諒

係「致生水土流失」之誤，案經發回，應注意及之，均合予指明。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某九十七條、第四百零一條，判決如

主文。

中華民國九十六年十二某二某六日

最高法院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官莊登照

法官黃一鑫

法官林秀夫

法官徐昌錦

法官許錦印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中華民國九十七年一月三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