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索引]

    一审：福建省闽侯县人民法院（２００9）侯刑初字第170号。

    二审：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09）侯刑终字第749号

    [案情]

    1、2009年1月4日21时许，被告人叶敬辉、罗华杉、林建明在卞某忠的指使下，把闽侯四中学生陈增棋强行带到白沙镇白沙排涝站附近的铁路桥下，以言语威胁、殴打等手段抢走陈增棋身上现金15元和诺基亚N72手机1部。

    2、2009年1月11日15时许，被告人叶敬辉、王涛、罗华杉三人在白沙中学校门口小卖铺附近拦下白沙中学学生潘城、林杰、杨天生等人，以言语威胁的方式抢走潘城现金20元和林杰现金30元，并对身上没钱的杨天生进行殴打。

    3、2009年1月11日16时许，被告人叶敬辉、王涛、罗华杉三人抢劫潘城等人后又继续伙同谢某辉、林某辉等人在白沙花云砖厂附近的小路上，拦下返校的白沙中学学生余兴祥、林富、石伟和连道伟等四人，以言语威胁的方式抢走余兴祥现金20元和林富现金10元，并对身上没钱的石伟和连道伟进行殴打。

    4、2009年1月14日20时许，被告人王涛、罗华杉、林建明等六人在卞某忠的指使下，把受害人李燊、肖诗镇等人强行带到白沙排涝站附近的铁路桥下，以言语威胁的方式抢走李燊身上现金24元，并对身上没钱的肖诗镇等人进行殴打。

     [审判]

    一审法院认为：被告人叶敬辉、罗华杉、王涛、林建明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采用暴力手段当场劫取他人人民币119元和诺基亚N72手机1部；其中被告人叶敬辉参与抢劫作案3次，被告人罗华杉参与抢劫作案4次，被告人王涛参与抢劫作案3次，被告人林建明参与抢劫作案2次，其行为均已构成抢劫罪。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予以支持。辩护人和指定辩护人在法庭上提出本案应认定寻衅滋事罪和起诉书中1、2起只能算1起作案的辩护意见，不符合法律规定，均不予采纳。被告人叶敬辉、王涛、罗华杉、林建明及其辩护人、指定辩护人在法庭上提出被告人叶敬辉、罗华杉、林建明到白沙派出所投案自首情节的辩解和辩护意见与事实不符，不予采纳。被告人王涛、罗华杉犯罪时未满十八周岁，被告人林建明犯罪时未满十五周岁，且林建明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是从犯，依法予以减轻处罚。指定辩护人和法定代理人在法庭上提出被告人王涛、罗华杉、林建明是未成年人犯罪，应当依法减轻处理的辩护意见，予以采纳。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三条、第二百六十三条第（四）项、第十七条第一、二、三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七条、第七十二条和第七十三条第二、三款的规定，判决：一、被告人叶敬辉犯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并处罚金人民币3000元。二、被告人罗华杉犯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并处罚金人民币3000元。三、被告人王涛犯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3000元。四、被告人林建明犯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二年，并处罚金人民币3000元。

    上诉人叶敬辉以本案应定性为寻衅滋事，原判定性不当；第二、三起发生在同一时段，应认定为一起抢劫，原判量刑畸生，请求依法改判。其辩护人的辩护意见与上诉人的上诉意见相同。

     二审法院认为，上诉人叶敬辉、原审被告人罗华杉、王涛、林建明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采用暴力手段当场劫取他人财物，其行为均已构成抢劫罪。其中，上诉人叶敬辉参与抢劫作案3起，抢劫金额95元与诺基亚N72手机一部，原审被告人罗华杉参与抢劫作案4起，抢劫金额119元与诺基亚N72手机一部，原审被告人王涛参与抢劫作案3起，抢劫金额104元与诺基亚N72手机一部，原审被告人林建明参与抢劫作案2起，抢劫金额39元与诺基亚N72手机一部。原审被告人罗华杉、王涛、林建明犯罪时未满十八周岁，依法予以减轻处罚。在抢劫共同犯罪中，原审被告人林建明受同案人卞伙忠的指使参与抢劫，并在抢劫中作用较小，系从犯，依法予以减轻处罚。原审被告人林建明犯罪时未满十六周岁，抢劫中没有对被害人造成人身伤害，具有悔罪表现，具备帮教条件，依法可以适用缓刑。关于上诉人及其辩护人提出本案应定性为寻衅滋事的辩解与辩护意见，经查，上诉人叶敬辉、原审被告人罗华杉、王涛、林建明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采用暴力手段当场劫取他人财物的行为，符合抢劫罪的构成要件，原判定性准确，上诉人及其辩护人提出第二、三起抢劫发生在同一时段，只能认定为一起抢劫，经查，于法无据，不予采纳。原判已综合考虑上诉人叶敬辉的犯罪事实、情节、认罪态度作出罪刑相适应的判决，故上诉人请求二审改判的上诉理由不予采纳。原判认定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性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八十九条第（一）项之规定，裁定如下：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评析]

    本案的焦点在于对被告人叶敬辉、罗华杉、王涛、林建明是犯抢劫罪还是寻衅滋事罪的定性认定存在分歧。

    一、第一种意见认为：被告人叶敬辉、罗华杉、王涛等人强抢在校学生的少量钱财，虽使用轻微暴力或言语威胁等手段，尚不足以严重侵犯他人人身权利的程度，明显带有以大欺小、以强欺弱的色彩，属于强拿硬要的行为，并造成学校及其学生惊恐不安，侵犯的客体显然是学校的公共秩序，其行为符合寻衅滋事罪的构成要件，应认定为寻衅滋事罪。

    二、第二种意见认为：上诉人叶敬辉、原审被告人罗华杉、王涛、林建明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采用暴力手段当场劫取他人财物的行为，符合抢劫罪的构成要件，应认定为抢劫罪。

    笔者倾向于第二种意见。寻衅滋事罪中强拿硬要他人财物与抢劫罪均有使用暴力、言语威胁等手段，获取他人的财物的共性外，也有不同之处，在客体方面看，抢劫罪侵犯的是公民的人身权和财产权，寻衅滋事罪侵犯的是公共秩序；主观方面看，抢劫罪中行为人抢劫故意的主要内容就是非法占有他人的财物，非法占有他人财物是抢劫罪的唯一目的，他人财物是抢劫的唯一指向，而寻衅滋事罪中，行为人具有寻衅滋事的故意，或是为了寻求下流无耻的精神刺激，并且使非法占有他人财物的目的处于从属性的地位，而是向社会显示自己的威风；客观方面看，抢劫罪具有的表现形态，它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发生在僻街静巷、田间地头、人稀车少的地方，或者在夜晚进行；一旦被群众阻止，往往夺路而逃，或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开抢劫的，但一般都是事先经过精心策划，事后及时逃离现场，而寻衅滋事常常发生在公共场所，多数临时起意，结伙公开进行。就本案而言，叶某等三人事先预谋，一开始就具有非法占有他人财物的目的，作案时间选择在晚上，有的直接将被害人强行带到偏僻之地的铁路桥下，对被害人先采用的是语言威胁后殴打、胁迫等方法，使被害人身体受到强制，不能反抗或不敢反抗，而当场抢走多名被害人财物、或迫使被害人交出财物。因此一、二审对本案定性为抢劫罪定性是准确的。林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