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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驴’ 民国年间北洋政府时期，武强有个县长叫陈斐然，天天没事找事，就是闲不住。某年盛夏，有天处理完公务，无事可做；招呼跟班的范先生来，说要出去走走。范先生背上褡裢，提了烟袋，随从陈斐然出衙。 二人缓缓而行，出城往北不知不觉走出去二十多里了。进一小村，见村头有人推碾子；二人进去寒暄，说歇歇脚。范先生说山西古董商雇他当向导，来到贵村。陈斐然打听风土人情，推碾子的壮汉子骂起街来；大骂陈斐然贪官，推行什么新政，不管百姓死活。陈斐然一口一口的吸烟，笑而不语。 这个壮汉子叙说，以前他买私盐吃，便宜，给的还多；陈斐然来后，禁私盐；可让盐店掌柜发财了，老百姓没法过了。盐店掌柜心黑，买一斤官盐只给十四两；说官盐一来就亏份量。范先生说：‘给够了份量你还骂县长吗？’壮汉子说：‘千里做官为的吃穿，山西人跑武强来为的什么？当官的哪有不贪的！’范先生说：‘我是城里南关人，离衙门近，听说这个山西老西还是不错的’。壮汉子说：‘我不管他贪不贪，他现在送给我头驴拉碾子我就说他好’！一句话逗得陈斐然捧腹大笑。说：‘兄弟，我们今天不走了；到你家借宿一晚行吗？’壮汉子说：‘行’！不客气地说：‘先替我推一会碾子吧！’就这样，陈斐然与范先生帮这个壮汉推碾子，拉起了家长绦；当晚住在了他家小柴棚子里，才知道该人有老有少，妻子卧病，度日艰辛。陈斐然次日黎明，道谢辞行，壮汉子也不客气。 陈斐然紧忙赶路回到县衙，当即叫警察骑马立刻传询那个汉子；汉子一到，又责令传询盐店掌柜；这时天已过午，烈日当头。责令二人到大堂外罚站、暴晒‘反省。’ 随后派人以衙门名义卖盐十斤，很快把盐放到了公案上。这天恰逢武强大集，大堂内外很快挤满了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 陈斐然传进汉子，大声斥责说：‘认得我吗？’汉子觉得面熟，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心里七上八下，浑身上下滴答汗，坏了！原来帮我推碾子的是县长！陈斐然说：‘你把昨天的话在大堂上再说一遍’！汉子连说不敢，跪拜求饶。陈斐然口气一转，和蔼的说‘起来吧，民国不兴这个了；我的意思是你的话要让大伙听听’。转而又说：‘且慢！’大声说：‘本县有请盐店掌柜进堂听审！’汉子壮着胆子又把盐店缺斤短两的事说了一遍。 陈斐然把公案上的十斤盐，叫人当众用‘官称’称了称，少一斤零四两（那时十六两是一斤）；果然一斤少给二两。陈斐然平和的询问盐店掌柜：‘你有何话请讲？’，盐店掌柜见县长称他的盐，早已吓得‘筛糠’了。陈斐然大怒：“县衙买盐你都给小份量，何况百姓！？”盐店掌柜说：“我不少给老百姓啊”！陈斐然说：“此话怎讲？”盐店掌柜说：“我做买卖童叟无欺，都是每斤少二两。”这话逗得哄堂大笑。陈斐然说：“你认打还是认罚？”盐店掌柜连说认罚，以后再也不敢了。陈斐然命令说：“趁现在没散集，罚你快去牲口市买头好驴，牵到大堂来听从发落”！盐店掌柜很是纳闷，心想‘都说山西老西古怪；真他妈怪！人家要钱，他要驴，不知卖的什么药！’只得遵命很快把驴买来，牵到大堂听令。 陈斐然面向汉子说：“你不说要我送你头驴吗！？把驴牵走吧；好好过日子，不要老诽谤政府；你再骂我可要找你算账的！秋后不要忘了给我‘完钱粮’。”陈斐然大喊了一声：‘本案审理结束！’ 事后，陈斐然网开一面，有意放松了私盐查禁。 这样，陈斐然‘赠驴’的故事就传开了，大多数人们说陈斐然是好官。唯独王少怀与个别绅士说：‘陈官惯会演戏。’ 陈斐然在民间流传下很多故事，多已失传了。现在的街关武强画厂就是‘官盐店’旧址，据说盐店掌柜独家垄断经营‘食盐’是官方许可的，当然是最有钱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