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再审人（一审被告、二审上诉人）：武某甲，男，汉族，X年X月X日出生，农民。
委托代理人：牛某某，男，X年X月X日生，汉族，一般代理。
委托代理人：张晓堂，洛阳老城区西北隅法律服务所法律工作者。特别授权。
被申请人（一审原告、二审被上诉人）：偃师市X路灯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张某某，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阎某某，该公司业务负责人。特别授权。
委托代理人：李富功，该公司法律顾问。特别授权。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被上诉人）：武某乙，男，汉族，X年X月X日出生，农民。
申请再审人武某甲因与被申请人偃师市X路灯有限公司（下称华立公司）、武某乙货款纠纷一案，武某甲不服本院（2006）洛民终字第X号民事判决，向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再审。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于2009年10月18日作出（2009）豫法民申字第x号民事裁定，指令本院再审本案。本院依法另行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本案。申请再审人武某甲及委托代理人张晓堂、牛某某，被申请人华立公司委托代理人阎某某、李富功及被申请人武某乙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2005年11月28日，一审原告华立公司起诉至偃师市人民法院称，二被告合伙做生意在原告处发货欠款x元，除三次给付原告货款x元外，尚欠货款x元未付，后被告武某甲将河北省临漳县政府采购中心的货款x元让原告提取抵欠货款，但被告武某甲私刻原告公章将款提走，现要求被告清偿欠款并承担利息。
武某甲（一审被告）辩称，原告提供的证据是借款存根联，不能作为认定事实的依据。我与武某乙没有合伙，原告起诉我没有道理，请求法院驳回对我的起诉。武某乙（一审被告）辩称，我与被告武某甲合伙做生意，欠原告款在我们散伙时已明确约定，该款应由武某甲清付，原告对此也同意，散伙时武某甲承诺将临漳县的x元欠款让原告支取，但武某甲后来私自将款取走，所以欠原告款应由武某甲承担，我不应再承担清偿责任。
偃师市人民法院一审查明，二被告合伙购买原告路灯产品，以原告名义向外进行销售。二被告三次购买原告货物价值x元，每次购货均给原告出具有借据及购货凭证。三次购货分别是：1、2002年12月25日购货x元，由武某乙签名；2、2003年4月13日购货x元，由武某甲签名；3、2003年4月17日购货x元，由武某乙签名。借据上载明：“借款之日起壹个月内还款不付利息，超过30天者，还款按月息1.5分/元付息”。截止到2003年8月2日，二被告三次付给原告货款x元。2004年10月27日，二被告合伙终止，并达成证明形式的合伙终止协议，载明：“所有武某甲、武某乙2004.10.27前合伙做生意，一切往来经济手续全清。注明：一切债务帐务有武某甲负责（关林孙松波灯具店x.00为基础贰万元）。立字据为证，立字据人：武某甲、武某乙，2004.10.27,证人:武某卿,武某堂,此据一持二份，各持一份。”同时，原、被告协商，将临漳县人民政府采购中心欠二被告的x元货款归原告支取，抵二被告及原告货款。2004年12月29日，被告武某甲将该款取走。现原要求让二被告给付欠款并承担利息。
偃师市人民法院一审认为，二被告欠原告货款，由二被告在借据及购货凭证上的签名为凭。三张单据共计货款x元，原告提出二被告已付货款x元，下欠x元，二被告对下欠货款数额未向本院提供相关的证据，本院对此予以认定。原告提出二被告系合伙关系，被告武某乙对此承认，被告武某甲予以否认。一是从二被告的购货凭证与对外签订合同来印证，同一批货物，一人提货，另一个对外签订合同并结取货款。再者，武某甲签名的购货仅一次x元，而以武某甲名义付给原告的货款远远大于此数额。第三，二被告合伙终止时达有书面合伙终止协议。充分证明二被告购买原告货物时系合伙关系。被告武某甲提出，原告出具的票据是存根联，而不是借据联，故足以证明二被告购买原告货物及欠款的事实存在。二被告在合伙终止时达成协议，一切债权债务由武某甲负责。该协议对武某甲、武某乙具有约束力，但不能对抗其二人合伙期间的债权人，即本案原告。原告有权向其二人主张权利，武某乙在实际偿还原告债务后，可依法向武某甲追偿。偃师市人民法院作出（2006）偃顾民初字第X号民事判决，一、被告武某甲、武某乙于判决书生效后十日内归还原告华立公司货款x元，并承担欠款利息（利息从2003年5月18日起算至还款之日止，利率按双方约定月息15‰计算）。二、被告武某乙对偿还原告华立公司欠款承担连带责任。案件受理费2460元，实际支出费用640元，共计3100元，由被告武某甲承担。
武某甲不服一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称，1、华立公司是居住在我们村里的家庭式股份制企业，对外经营推销产品采取的方法是，我们村X村民，只要能在外联系到业务，能签订上销货合同，该公司提供一切经营手续，并提供产品。对外销出的产品，是谁签字提货，谁负责回收清账还款。2、上诉人虽然与武某乙曾有过临时合伙，但不是针对华立公司的业务合伙。因为在该公司提货经营，只要是本村熟人签了名，就可以直接提货，无需先付款，根本不存在提货人资金不足，需要合伙人共同出资的可能性，上诉人与武某乙的合伙是单一的针对市场进行其它产品采购的合伙。因为到市场上购买其它产品，必须付现金，才须找出资合伙人。一审查明的事实是针对关林孙松波灯具店为基础的合伙。由此可以证明上诉人、武某乙与华立公司的业务没有合伙。3、我国《合伙企业法》第三条规定：“合伙协议应当依法由全体合伙人协商一致，以书面形式订立”。上诉人与武某乙的合伙仅就单宗业务进行的民间互助结合，并非成立合伙企业，就本案一审查明的情况来看，上诉人与武某乙一没有书面合伙协议，二没有共同出资的份额，根本不具备法律规定的合伙要件。4、华立公司把武某乙个人的借款作为上诉人所欠债务进行起诉，显然是错误的。从本案一审的证据中，可以得出结论，上诉人签名提货的欠款，早已清结了手续，而主要是武某乙私人在华立公司借了一笔款，这笔武某乙个人的借款应是谁借钱，谁还款，这是天经地义的，而一审法院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仅凭有利害关系的武某乙单方辩解，就错误地认定是上诉人与武某乙的合伙欠款，显然是非常的荒唐和错误。5、一审认定上诉人与武某乙合伙终止时有约定，一切债权债务由上诉人承担，请二审法院仔细审查这个终止约定，这是针对关林孙松波灯具店x元的约定，并不能证明上诉人有过与武某乙合伙借华立公司的债务。一审法院把武某乙的个人借款归纳为合伙欠款是错误的。综上所述，请二审法院撤销一审判决，支持上诉人的请求。华立公司答辩称，我公司只所以起诉武某甲、武某乙，是因为他们二人明确告诉我公司他们二人合伙在外签订业务项目，在我公司发货，后由武某甲两次给我公司交款x元。武某甲又从河北省涉县井店给我公司x元。2004年10月，武某甲、武某乙共同算过帐后，又共同到我公司讲明，下欠的x多元货款由武某甲负责偿还，不再找武某乙说事。当时，武某甲将其在临漳县留有x多元款未结，由我公司结回，剩余x元随后即给。但我公司到临漳县结款时才发现该款已被武某甲自己结回，为此我公司才起诉于法院。关于武某甲说他本人签名发的货款早已结清问题，这不是事实，因为此后他又向我公司多次还款。但鉴于武某甲、武某乙系合伙关系，所以我公司才共同起诉二人。武某乙答辩称，武某甲所说是谎话，我和他合伙是事实，剩余的债务散伙时都说好由他还，武某甲起诉时说的到市场上购货必须付现金是谎话，说没有书面合伙协议也是谎话，x元是在散伙时扣除了。
本院二审查明事实除与原一审查明一致外，另查明，1、二审庭审中，武某甲向法庭出具的2003年5月27日武某乙所写证明条及2005年1月18日孙松波所写证明各一张。2003年4月7日华立公司与临漳县人民政府采购中心签订“铜雀大街亮化工程合同”原件一份。以此证明，涉县电力局的货款已由武某乙全部收回，同时武某甲与关林孙松波也已结清了款项。另外华立公司所说武某甲将临漳县合同交给华立公司，由华立公司结帐不是事实。华立公司对该三份证据质证后认为，两张条子与其无关。武某甲提交的合同原本不能确认其真实性，同时这与他们二人合伙关系一事没有联系。武某乙对该三份证据质证后认为，2003年5月27日的条子形成时间应为2002年，2003年是改动过的，孙松波的x元是其两人散伙时付完的。临漳县合同其两人签了好几份。2、武某甲提交其于2006年1月21日与张某某谈话录音一份，证明张某某认可双方的借款单据已撕了。华立公司认为该录音证据与本案无关。武某乙对该录音证据不认可。
本院二审认为，2002年至2003年间，武某甲、武某乙均分别以签署借款条的方式，从华立公司提取货物对外销售。关于两人是否为合伙关系一事，武某乙提交2004年10月27日两人签订的散伙协议来加以证明。对此协议，武某甲言明虽曾与武某乙临时合伙过，但不是针对华立公司的业务合伙的，所以华立公司不能以此来作为证据要求两人共负还款责任。武某甲虽然声称其与武某乙还有别的合伙业务，但从一审到二审，其均不能举证说明，两人还有别的什么合伙业务，故其该上诉理由于理无据，本院不予支持。鉴于武某甲、武某乙均对华立公司起诉货款数额没有异议，所以本院予以维持。本院作出（2006）洛民终字第X号民事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二审案件受理费3318元，由武某甲负担。
武某甲申请再审称，申诉人与武某乙不是合伙关系，一、二审认定事实错误，武某乙与华立公司合伙讹诈申请人，要求撤销原审判决。被申请人华立公司辩称，申请人武某甲与武某乙四次购买华立公司x元的货，三次购货均有票据，一、二审认定事实正确程序正当。被申请人武某乙答辩称，武某甲与武某乙系合伙关系，合同是二人共同对外签的，四纵工程款都是申请人武某甲领取而没有给答辩人武某乙分工程款。
本院再审确认原一、二审查明的事实。另，再审期间申请再审人武某甲要求法庭调查武某卿、武某堂、周可让，但该三人拒绝作证。
本院再审认为，关于申请再审人与被申请人武某乙的关系是否为合伙关系，从二被告的购货凭证与对外签订合同来看，第一，同一批货物，一人提货，另一个对外签订合同并结取货款。第二，武某甲签名的购货仅一次x元，而以武某甲名义付给原告的货款远远大于此数额。第三，二被告合伙终止时达成有书面合伙终止协议。第四，武某甲和武某乙均在施工现场，这些情况充分证明二被告购买原告货物时系合伙关系。关于武某甲申诉所称货款计算有误问题。争议的三笔款项均发生在武某甲与武某乙合伙期间，因此，应认定该三笔款均为武某甲与武某乙合伙期间债务。而且一审、二审时武某甲均对华立公司起诉货款数额没有异议，因此，应认定一、二审认定的货款数额无误。另偃师市华立公司起诉的依据系华立公司留存的原始票据。综上，武某甲申诉理由不能成立，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项、第一百八十六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决如下：
维持本院（2006）洛民终字第X号民事判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李宁
审判员：徐素卿
审判员：裴文娟
二○一○年六月二十九日
书记员：郝丹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