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机关湖南省邵阳市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肖某乙，男，X年X月X日出生于（略），汉族，初中文化，原系洞口县国税局干部，住（略）。因涉嫌故意伤害犯罪于2009年7月30日被逮捕。现羁押于某口县看守所。
辩护人肖某丙，湖南桔城律师事务所律师。
湖南省邵阳市人民检察院以邵检刑诉（2009）X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肖某乙犯故意伤害罪，于2009年12月28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湖南省邵阳市人民检察院指派代理检察员陈广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肖某乙及辩护人肖某丙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湖南省邵阳市人民检察院指控，1999年3月27日上午11时许，被告人肖某乙接到肖某某的电话，肖某电话中讲其父肖某某与他人发生争吵，请肖某乙去帮忙。肖某乙和胡某等人赶到黄某镇金田信用社后，肖某乙与向肖某某索要彩礼的尹某某、袁某丁等人发生争吵，并被尹某某、袁某丁等人打伤。随后肖某乙在洞口县X镇纠集李某某、袁某戊、曾某某、胡某己、李某庚等人，在金田信用社外的马路上欲与尹某某、袁某丁等人再次打斗。后在互殴过程中，李某庚手持木棒朝袁某丁头部猛击3棒，致袁某丁倒地后经抢救无效死亡。为证明上述事实，公诉机关当庭出示了法医学鉴定书及尸检照片，现场勘查笔录、现场图和现场照片，证人尹某某、尹某辛、尹某壬、袁某癸、肖某某、肖某某、肖某某、李某某等人的证言，被告人肖某乙及共同作案人袁某戊、曾某某、胡某己、胡某某、胡某的供述，不起诉决定书和判决书，户籍资料等证据材料。公诉机关认为，肖某乙的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款之规定，应当以故意伤害罪追究其刑事责任，要求本院依法判处。
被告人肖某乙辩称，他喊人是去讨说法，没有故意伤害的意思。
辨护人肖某丙辩护提出，被害人先致伤被告人肖某乙是造成本案发生的重要原因；肖某乙没有伤害致死被害人的主观故意，也没有实施伤害致死被害人的具体行为，不应对死亡结果承担法律责任；肖某乙案发前一贯表现较好，案发后认罪态度好，积极赔偿被害人亲属经济损失，可酌情从轻处罚。
经审理查明，1999年3月27日上午11时许，尹某某和尹某妻弟袁某丁到洞口县X镇金田信用社找到肖某某，肖某某和尹某某因双方子女谈对象退彩礼的事发生争执。肖某某之女肖某某见状打电话给被告人肖某乙，讲她父亲因退彩礼的事和别人发生争吵，要肖某乙去帮忙。肖某乙便开吉普车前往金田信用社，途中先后遇到胡某、胡某某和袁某戊、李某某，肖某乙便对胡某等人讲他亲戚有事，要他们帮忙去看一下，随后，胡某开车将肖某乙等人送到金田信用社。肖某乙见肖某某与尹某某等人正在争吵，就将肖某某喊到一边要其坐刚好路过的中巴车先走。尹某某见肖某某被肖某乙送走，就同袁某丁一起与肖某乙争吵并扭打，肖某乙和尹某某在扭打中均负伤，胡某等人将双方拉开后，肖某乙独自往黄某街上走了。尹某某和袁某丁搭摩托车追上肖某某乘坐的中巴车后，将肖某某从车上扯下来往黄某街上走。肖某乙被打后欲教训尹某某、袁某丁，遂在黄某街上纠集曾某某、胡某己、李某庚等人乘三轮摩托车前往金田信用社，途中，遇到胡某、胡某某、袁某戊、李某某坐的吉普车，肖某乙要胡某等人一起帮忙教训对方，并同胡某己等人全部挤上吉普车，胡某将车调头开往金田信用社。当吉普车开到金田信用社对面的“春泉木材行”附近时，肖某乙发现肖某某与尹某某、袁某丁等人还在争吵，就下车冲上去殴打尹某某，胡某己、李某庚、胡某某等人亦下车帮忙殴打，袁某丁见状持1根木棒来帮尹某某，曾某某、袁某戊去抢夺袁某丁的木棒，肖某乙、李某庚、胡某己、胡某某等人也从木材行捡来木棒殴打尹某某和袁某丁，袁某丁被打倒在马路上，后袁某丁经抢救无效于某日死亡。
在本案诉讼过程中，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袁某红、袁某科、肖某苏提起附带民事诉讼，经本院主持调解，被告人肖某乙与袁某红、袁某科、肖某苏就民事赔偿达成协议，由肖某乙赔偿袁某红、袁某科、肖某苏经济损失x元。袁某红、袁某科、肖某苏请求本院对肖某乙从轻处罚。
上述事实有下列经庭审质证并查证属实的证据证明：
1、洞口县公安局（99）洞公尸检字第X号法医检验报告及尸检照片证明，被害人袁某丁系被他人持钝器打击头部致颅骨粉碎性骨折、颅内出血死亡；
2、现场勘查记录、现场图及现场照片证明，案发现场位于某口县X镇X村金田信用社门前的公路上，金田信用社以西约40米处的公路对面有一“春泉木材行”，该木材行东端临街的雨棚内堆放大量木棒、木板；
3、证人尹某某的证言证明，1999年3月27日，他在金田信用社找肖某某谈退彩礼的事，并不准肖某班车走，肖某乙来后将他额头打出血，肖某某趁机坐班车走了。他和袁某丁搭摩托车将肖某某追回来后，要肖某某陪他到街上看伤。他们走到锯木厂时，肖某乙又带人开吉普车赶来围住他殴打，袁某戊见袁某丁过来帮忙，冲上去抓住袁某丁的头发，肖某乙朝袁某丁头上打了1棒，接着外号叫“拉拉”的年轻人（指李某庚）朝袁某丁后脑勺打了1棒，袁某丁就倒在积水里；
4、证人尹某壬的证言证明，97年上半年，他姑父肖某某介绍肖某某给他作对象，见面后，他家给了肖某某彩礼，后肖某某嫁给了别人，他父亲尹某某就要肖某某退回彩礼。案发当天上午11时许，他赶到锯木厂时，看到袁某丁倒在地上，身旁有根圆木棒，袁某丁被送到医院后就死了；
5、证人袁某癸的证言证明，案发当天，他妹夫尹某某在阻止肖某某上班车时额头被胖子（指肖某乙）打出血。后来，胖子、胡某己等人又坐吉普车到锯木厂，胖子用拳头打尹某某，他弟弟袁某丁见状去帮忙，但被袁某戊用手抓住头发，胖子和外号叫“拉拉”的人（指李某庚）拿杉方木将袁某丁打倒在地；
6、证人尹某辛的证言证明，案发当天，他父亲尹某某和肖某某因退彩礼的事发生争执，后从1辆吉普车上下来五六个人，有个穿白衣服、比较胖的人（指肖某乙）就把肖某某喊到一边，肖某某趁机溜上中巴车走了，他父亲去追，被穿白衣服的人拦住并将额头打出血。后他父亲和舅舅袁某丁搭摩托车把肖某某追了回来。约20分钟后，他赶到信用社斜对面的锯木厂时，发现袁某丁倒在地上；
7、证人肖某某的证言证明，1999年3月27日，他在金田信用社门口被尹某某等人围住不让走，肖某乙等人来后把尹某某扯开，他趁机上了1辆中巴车。后尹某某追上中巴车又将他拉扯了下来，并和袁某丁拉着他往黄某街上走，走到锯木厂时，来了1伙年轻人，有人将尹某某打倒在地，肖某乙等人拿起木料围住袁某丁打；
8、证人肖某某的证言证明，她经人介绍与尹某壬谈对象，后尹某壬不愿意与她交往，她便与别人结了婚。尹某壬的父亲尹某某为此多次要求她家退回彩礼。1999年3月27日上午，尹某某带人到金田信用社找她父亲肖某某要求把退彩礼的事讲清楚，她怕父亲吃亏，打电话要肖某乙来看一下。肖某乙来后，她父亲就上了1辆中巴车。约20分钟后，听说肖某乙喊人将袁某丁打死了；
9、证人肖某某的证言证明，尹某壬和肖某某经他介绍后谈对象，后肖某某父亲肖某某提出要2人结婚，但尹某壬不同意。肖某某就于1998年12月跟别人结了婚。尹某壬父亲尹某某知道后就要肖某某退回以前给的彩礼；
10、证人梁某某的证言证明，案发当天，尹某某、袁某丁等人在金田信用社找肖某某谈退彩礼的事，并拦住班车不准肖某某走，肖某乙来后把尹某某等人拉开让班车开走，袁某丁这方有人就拿起块砖砸在肖某乙脸上，将肖某乙打倒在地，后肖某乙被人扯起走了；
11、证人于某某的证言证明，案发当天下午2时许，她看到外号叫“拉拉”的李某庚在她家，当时李某庚裤子上有泥巴，鼻梁某被人抓伤，脸色不太对。李某庚讲当天他在黄某街上用木棒打死了人，是个胖子喊他去的，并讲胖子和胡某己等人也打了人；
12、证人李某某的证言证明，1999年3月27日上午，肖某乙将袁某戊喊上吉普车后，他也随车到金田信用社，肖某乙见有人不准其亲戚（指肖某某）上中巴车，就扯到对方让其亲戚上车，对方就同肖某乙扭打，肖某乙被打倒在地后走了。后肖某乙亲戚又被对方骑摩托车追了回来。他和胡某等人开吉普车碰到坐三轮摩托车的肖某乙、李某庚、胡某己等人后，肖某乙把李某庚等人都叫上吉普车要胡某往回开。在金田信用社，袁某戊、曾某某同对方扭起，李某庚、肖某乙拿起木棒在打，李某庚用木棒朝那个袁某丁头部打了3棒后，听到有人喊“打死人了”；
13、被告人肖某乙和共同作案人袁某戊、曾某某、胡某己、胡某某、胡某对上述犯罪事实均供认不讳，且与其他证据相互印证。
14、本院刑事附带民事调解书和本案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袁某红、袁某科、肖某苏的请求报告证明，在本院主持下，被告人肖某乙与袁某红、袁某科、肖某苏就民事赔偿达成协议，由肖某乙赔偿袁某红、袁某科、肖某苏经济损失x元。袁某红、袁某科、肖某苏书面请求本院对肖某乙从轻处罚。
15、户籍资料证明了被告人肖某乙和被害人袁某丁的身份情况。
本院认为，被告人肖某乙因琐事纷争纠集他人故意伤害被害人袁某丁身体，其行为构成故意伤害罪，且致人死亡。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在共同犯罪中，肖某乙纠集人员，并伙同他人殴打被害人，起主要作用，系主犯。肖某乙辩称，他喊人是去讨说法，没有故意伤害的意思。经查，共同作案人胡某己、袁某戊、曾某某、胡某、胡某某的供述均证明，肖某乙被打伤后找胡某己等人时均讲要他们帮忙打架，肖某乙本人在侦查阶段也曾某述找胡某己等人的目的是要教训尹某某、袁某丁，肖某乙等人在木材行附近发现尹某某、袁某丁后即围住殴打，也表明肖某乙具有伤害的故意，故该辩解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纳。辨护人肖某丙辩护提出，被害人先致伤肖某乙是引发本案的重要原因。经查，肖某乙在纠纷中被袁某丁等人致伤是导致本案发生的原因之一，但本案主要是肖某乙没有正确处理矛盾纠纷，纠集他人故意报复伤害造成，被害人袁某丁并无明显过错，故该辩护意见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纳。辨护人辩护还提出，肖某乙没有伤害致死被害人的主观故意，也没有实施伤害致死被害人的具体行为，不应对死亡结果承担法律责任。经查，肖某乙纠集他人意在教训被害人，有概括的伤害故意，虽然没有伤害致死即故意杀人的主观故意，但本案系共同犯罪，肖某乙和其他共同作案人均认识到自已在与他人一起实施犯罪行为，且都对危害他人身体健康的后果持希望或放任的态度，具有共同的伤害故意，在该犯意支配下，肖某乙与其他共同作案人的行为互相联系，共同导致了被害人死亡结果的发生，因而均应对犯罪结果承担法律责任，肖某乙作为纠集者，且有多名共同作案人和证人证明其对被害人实施过伤害行为，因此，理应承担主要责任。故该辩护意见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纳。辩护人还提出，肖某乙案发前一贯表现较好，案发后认罪态度好，积极赔偿被害人亲属经济损失，可酌情从轻处罚。经查，本案由民间纠纷引起；肖某乙系初犯，原工作单位和当地群众均反映其案发前表现较好；肖某乙在逃期间没有发生新的违法犯罪行为；归案后，肖某乙对主要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认罪态度较好；本案审理期间，肖某乙真诚悔罪，并积极赔偿被害人亲属的经济损失，取得了被害人亲属的谅解。综合上述事实和情节，对肖某乙可酌情从轻处罚，故该辩护意见成立，本院予以采纳。据此，对肖某乙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十六条第一、四款，第五十六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肖某乙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一年。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09年7月30日起至2019年7月29日止）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审判长郭攻玉
审判员罗庆群
代理审判员蒋志强
二○一○年一月十八日
代理书记员贺刚煜
附相关法律条文：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犯前款罪，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本法另有规定的，依照规定。
第二十六条组织、领导犯罪集团进行犯罪活动的或者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的，是主犯。
三人以上为共同实施犯罪而组成的较为固定的犯罪组织，是犯罪集团。
对组织、领导犯罪集团的首要分子，按照集团所犯的全部罪行处罚。
对于某三款规定以外的主犯，应当按照其所参与的或者组织、指挥的全部犯罪处罚。
第五十六条对于某害国家安全的犯罪分子应当附加剥夺政治权利；对于某意杀人、强奸、放火、爆炸、投毒、抢劫等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犯罪分子，可以附加剥夺政治权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