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刑事判决书
（2011）渝一中法刑初字第X号
公诉机关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
被告人胡X，男，XXXX年X月X日出生于重庆市X区，汉族，初中文化，工人，住重庆市X区X所X号。2011年3月23日因本案被刑事拘留，2011年4月6日被逮捕。现羁押于重庆市X区看守所。
辩护人李某，重庆博强律师事务所律师。
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以渝检一分院刑诉〔2011〕X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胡X犯故意杀人罪，于2011年10月21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1年11月15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指派检察员XX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胡X及其辩护人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指控，2011年3月21日22时许，被告人胡X来到其岳父姚X位于重庆市X区X路X号的住家处探望姚X。胡X与姚X在谈话过程中发生口角，继而双方发生打斗。在打斗过程中，胡X从姚X住家杂物间处取出菜刀砍击姚X的头部，并将姚摔倒在地后，又持锄头打击姚X的头部数下，致姚X当场死亡。经法医检验鉴定，姚X系被他人用锐器砍切、钝器多次打击头面部致开放性颅脑损伤死亡。
2011年3月22日，被告人胡X向公安机关投案。
为证明上述事实，公诉机关举示了相关证据，并据此认为，被告人胡X仅因琐事故意杀害他人，其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刑事责任。提请本院依法判处。
被告人胡X对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及定性均无异议。辩护人提出被害人对引发案件有一定过错，胡X有自首情节的辩护意见。同时提出被害人的亲属表示谅解胡X，建议量刑时予以考虑。
经审理查明，2011年3月21日22时许，被告人胡X来到其岳父姚X（本案被害人，男，殁年67岁）位于重庆市X镇X路X号的家中，看望姚X。交谈中，二人发生争吵并抓打。打斗至姚X家杂物间，胡X持不锈钢刀砍击姚X头部，后又持锄头打击姚X头部，致姚X死亡。经法医检验鉴定，姚X系被他人用锐器砍切、钝器多次打击头面部致开放性颅脑损伤死亡。
2011年3月22日，胡X向公安机关自首。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
1、接受刑事案件登记表、立案决定书证实，2011年3月22日15时许，覃X用手机拨打110，后胡X在电话称自己将姚X杀死在重庆市X区X路X号其家中。重庆市X区分局当日决定立案侦查。
2、到案经过及胡X投案自首情况说明证实，2011年3月22日15时许，胡X报警后，民警赶到重庆市X区X路X号姚家全家中将胡X带回审查。
3、户籍材料证实，胡X的基本身份情况。
4、重庆市精神卫生中心渝精卫[2011]精鉴字第X号精神医学司法鉴定书证实，胡X无精神病，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5、现场勘验检查笔录、扣押物品、文件清单证实，现场位于重庆市X镇X路X号。在门厅内东南侧黑色柜子上竹篮中提取到不锈钢菜刀1把。卧室内地面见少量滴落血迹。中心现场位于屋内杂物房。杂物房门上正面有少量点状血迹。东墙墙面及窗帘上有少量点状血迹。尸体头南脚北仰卧于杂物房地面，表面被衣物遮盖，衣物上粘附有血迹，衣物上放有一把竹椅，竹椅呈倒伏状，竹椅内有一个黄色塑料袋，塑料袋上粘附有大量血迹。杂物房内地面、背某、米缸、木棍油漆桶、白色水壶、黄色棉布鞋、石板、木条、木桌等物上均粘附血迹。还从杂物房南墙东侧提取锄头1把。对白色不锈钢菜刀及锄头予以扣押。
6、指认现场笔录及照某证实，胡X指认沙坪坝X路X号是其杀害姚X的地方。九龙坡区第五人民医院系其杀害姚X后治疗手伤的地方。
7、检查笔录、照某、扣押物品文件清单及病历资料证实，胡X自称其在2011年3月21日22时许杀害姚X全时受伤。胡X于次日到重庆市X区第五人民医院治疗。经检查，发现胡X头部额头处有一处表皮伤，长约2厘米。头部右眉处有一处表皮伤，长约2厘米。左侧脸颊有一处表皮伤，长约0.8厘米，右面颊留有血迹，右耳后留有血迹。颈部有条状抓伤，表皮脱落，面积为10厘米×3.5厘米。左手小指有肿胀，右手手掌有伤，用白色纱布包扎。胡X所穿衣、裤粘附疑似血迹。对其所穿着的一件深色外套、一件灰色毛衣、一件浅灰色保暖内衣、一条深蓝色休闲裤、一条浅灰色秋裤及一双鞋子予以扣押。
8、法医学尸体检验鉴定书证实，（1）死亡原因：据检验姚X尸体见：头额部、颜面部散在多处皮肤裂创，右顶部、左颞顶部头皮下片状出血，双侧颞肌出血，右额颞部凹陷性粉碎性骨折，双侧距状沟、枕某、右舌回处蛛网膜下腔出血，双侧脑室内积血，鼻骨、上颌骨骨折。分析认为：姚X符合开放性颅脑损伤死亡特征。（2）致伤工具：据检验姚X尸体见：左额面部五处皮肤裂创，长度在4厘米－5.5厘米不等，创口哆开，创缘齐，创角锐，创腔内未见组织间桥，下颌颏处一斜行创口，创缘齐，创角锐，一侧创角见切划痕，创腔内未见组织间桥，左前臂尺侧斜开裂创，创缘整齐，创角锐，内侧创角有表皮剥脱，对应尺骨粉碎性骨折，左手背某指、环指间弧形皮肤裂创。分析认为以上损伤符合锐器伤特征，现场遗留菜刀砍切可以形成。此外，尸体右额面部多处不规则创口，创口融合，创缘不整齐，皮肤呈皮瓣样，其下颅骨粉碎性骨折，唇周、鼻翼多处不规则挫裂创，鼻骨、上颌骨骨折，右耳廓全层撕裂创口，创口哆开。分析认为以上损伤符合钝器伤特征，现场遗留锄头不同部位多次打击可以形成。（3）鉴定意见：姚X系被他人用锐器砍切、钝器多次打击头面部致开放性颅脑损伤死亡。
9、毒化检验报告证实，姚家全胃内容物及心血均未检出常见农药、安眠药及毒鼠强。
10、DNA鉴定书证实，现场菜刀、现场锄头上血迹及现场其他遗留血迹均为姚X的血迹。姚X右手中指指甲中血迹与胡X的血迹的DNA在x等16个STR基因座基因型一致，似然比率为1.66×1017。姚X右手食指指甲、右手环指指甲中血迹及胡某华右面颊血迹均为混合基因型，在上述x等16个STR基因座中均能找到姚X心血、胡X指血的所有基因型。
11、证人姚XX证实，姚XX和胡X夫妻感情一直很好。2005年后，父亲姚X有点看不起胡某华，嫌胡某华穷。2009年，姚家全曾叫姚XX和胡X离婚。2011年3月21日21时30分许，胡某华离开家。次日9时许，姚XX到父亲姚X家找胡X，看见卧室地上有一滩血。邻居称昨晚22时许曾见过胡X。姚XX给五姐胡某打电话。之后，五姐胡某、五姐夫覃X和哥哥胡某把胡X带到姚X家，胡X承认把父亲姚X杀害了。离开家前，胡X的手没有受伤。
12、证人胡某、胡某、胡某、贾某、覃某证言证实，近段时间，胡X因与邻居发生纠纷后，言行有些异常。2011年3月21日21时许，胡X离开家，一夜未归。次日8时许，姚XX打电话给胡某称在其父亲位于X路X号的家中也没有找到胡X，且其父亲家里有大量血迹。中午，胡某接到胡X的电话后，胡某等人到白市驿将胡X接到山洞路姚XX的父亲家，发现屋里有大量血迹。之后，胡X承认将姚X杀害了。覃X拨打110后，胡X在电话中向警察承认自己杀了人。
13、证人文X、廖X证实，胡X在单位工作期间表现正常。
14、被告人胡X供述，胡X与姚X的女儿姚XX系夫妻，姚X一直不认可胡X与姚XX的婚姻，嫌胡X穷，没有出息，经常辱骂胡X，有时还打胡X。尽管如此，胡X仍对姚X很好，经常去看望他，帮他做农活。2011年3月21日21时许，胡X从自己家里出发去看望姚X，22时许到达姚X位于重庆市X区X路X号的家中。当时，姚X正在喝酒，胡X劝他别喝了。在摆谈过程中，姚X骂胡X，还说要喊姚XX和胡X离婚，二人发生争吵，后发生抓扯。姚X用手抓了胡X面部几下，又用一根木棒打了胡X的左腿。胡X跑进杂物间，姚X拿着木棒跟进来，二人又抓扯起来，胡X夺过木棒，扔到房间的一个角落。姚X推胡X，胡X用右手支撑墙面时受伤。胡X站起来后，姚X继续打胡X，并拿了一把菜刀准备砍胡X。胡X也拿起一把不锈钢刀。姚X拿刀砍胡X，胡X持板凳抵挡，未被砍中。胡X随后将姚X手中的刀抓掉，并用自己手中的刀砍了他面部一刀，他流了很多血。姚X又用双手抓胡X颈部等处。抓扯中，胡X用脚把姚X拌倒在地上，二人继续抓打。之后，胡X站起来拿起房间里的锄头用力打了姚X头部两下。姚X的头被打烂了，流了很多血，人也不动了。胡X认为他已经死了，就用姚X的衣服及塑料布等将他的尸体盖上，上面还压了一张竹椅。胡X离开房间走路到白市X区第五人民医院治疗手上的伤。次日中午，胡X给其五姐胡某打电话后，胡某等人到白市驿将胡X接到姚X家中。胡某华向胡某、姚XX等人承认杀害了姚X。姐夫覃X打110后，胡X在电话中向警察称自己杀了人。警察赶来把胡X带到了公安局。
上述证据，经当庭举示并质证，收集程序合法，内容客观真实，证据间能够相互印证，予以采信。
本院认为，被告人胡X因琐事与岳父姚X发生打斗，打斗中持刀砍击、持锄头打击姚头部，致姚当场死亡，其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公诉机关指控的事实及罪名成立。辩护人提出被害人对引发案件有一定过错的辩护意见，但没有证据证明，不予采纳。鉴于胡X犯罪后自动投案，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是自首，被害人的亲属亦表示谅解胡X，可以依法对其从轻处罚。故对辩护人提出的被告人有自首，家属谅解，请求从轻处罚的辩护意见，予以采纳。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第五十七条第一款的规定，判处如下：
被告人胡X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审判长XX
代理审判员XX
人民陪审员XX
二0一一年十一月十八日
书记员X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