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京汉鼎联合（济南）律师事务所刑事辩护实务研究 张洪强律师案例研究选集第92卷节选 原创作品，拒绝任何转载复制改编之行为，否则后果自负，张宏强律师理论交流电话18615528215 案情简介：:宋某与朋友一起到某ktv唱歌，叫了两个陪唱小姐，在陪唱过程中，陪宋某的张姓小姐多次坐在宋某的大腿上，与宋某接吻，并且对宋某的抚摸乳房和屁股的行为没有任何拒绝行为，并且称呼宋某为老公，二人一直从晚上十一点唱的凌晨四点，然后二人同去卫生间，在洗手区站立后插式发生了性关系，持续了有20多分钟，发生完关系后，陪酒小姐张某就出去了，等宋某和朋友到ktv前台结账时，ktv收银员要求多支付5000元共计7700元，宋某等人只同意交消费的2700元，不同意交发生性关系的5000元，和ktv工作人员发生了冲突，打起来了，宋某被ktv保安打晕，后ktv保安报案，说宋某强奸了张某，本案的发生比较典型，在娱乐场所发生类似的案件不足为奇，仅2010年，类似强奸报案的案件就办理多起，本案中的宋某，来自农村，年轻有为，大学毕业靠自己买了车买了房，是父母的骄傲，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糊涂，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好在经过我们辩护律师的努力，还了他清白。 宋某涉嫌强奸案辩护词节选 辩护人对起诉书指控宋某某的罪名及主要犯罪事实均有异议，认为宋某与被害人张某是双方自愿发生性关系，宋某某不构成强奸罪。现详述如下： 一、本案指控宋某某构成强奸罪的证据不足，宋某某与张某是双方自愿发生性关系 （一）张某能呼救而不呼救，说明双方是自愿发生性关系 张某在案发约3小时接受公安机关询问时陈述：“我们在卫生间过了大约半小时，经理刘某来找我，敲卫生间的门，我听见她叫我名字，我说他不让我出去。”（被害人第一次询问笔录第三页第二行）如果张某真的遭到强奸，为何不呼救？显然，双方是自愿发生性关系。 KTV经理刘某证实：宋某某等人是9月28日晚上11点多到该KTV的。张某陈述：本案发生于次日凌晨4点左右。 宋某某等人在KTV里5个多小时是深夜及凌晨，他们只是刚来时唱了几首歌就累了，没兴趣再唱歌了。张某和宋某某在搂搂抱抱，其他人在聊天，房间里比较安静。张某能够“听见她叫我名字”，说明当时卫生间内外的人完全可以相互听到对方说话。如果张某真的遭到强奸，为何KTV经理刘某、另一名陪酒女王某及其他三名客人均未听到其呼救？显然，双方是自愿发生性关系。 （二）宋某某长时间从张某的背后与其发生性关系，说明双方是自愿发生性关系 张某陈述（被害人询问笔录第一次第5页第十二行）： “最后（他）把我内裤脱到脚脖子，摁住我肩膀把我摁在洗手池上，他从我背后把阴茎插入我阴道…过了大约半小时…” 把内裤脱到脚脖子，相当于捆绑了双脚，怎么强奸？这种背后性交姿势，如果张欣蕾不自愿配合，完全可以采取下蹲、左右扭屁股、并腿等方式，根本不可能长达半小时发生性关系。况且张某的双手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她为何不用双手护住下身拒绝发生性关系？显然，张某是自愿、配合地发生性关系。 （三）张某能逃跑而不逃跑，说明双方是自愿发生性关系 “文书卷”第＊页的照片显示：KTV房间内厕所的洗手盘右侧紧挨着卫生间的门。当张某在此洗手盘前面时，她的身体就紧靠着卫生间门，她一伸手就能打开卫生间门。 据张某陈述（证据卷第＊页）：“（他）摁住我肩膀把我摁在洗手池上，我头朝镜子，他从我背后把阴茎插入我阴道，我就一直反抗...我挣脱了好几次…过了大约半小时…”按照张某的陈述，她只是肩膀被摁在洗手盘上，头朝镜子。辩护人特别提醒注意的是：张某的双手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她是KTV的陪酒女，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她的身体紧靠着卫生间门，她知道怎么打开卫生间门，更知道自己一伸手就能打开卫生间门，也可以敲打卫生间门向房间里的同事等人求救。如果她真的被强奸，半个小时里，她“挣脱了好几次”，她为什么不伸手打开卫生间门？她为什么不敲打卫生间门求救？事实证明，她不想打开卫生间门，也不想敲打卫生间门求救，因为她是自愿发生性关系。 （四）张某应受伤而未受伤，说明双方是自愿发生性关系 “文书卷”第＊页的照片清晰地显示了涉案的洗手盘。辩护人也到案发现场“调查研究”，测量过此洗手盘的尺寸：长80厘米、宽51厘米、高78厘米，其前侧中央的水笼头高达17厘米。 据张某陈述（证据卷第＊页）：“（他）摁住我肩膀把我摁在洗手池上，我头朝镜子...过了大约半小时…”如果张某的陈述属实，她的脖子下部及肩膀、面部不可避免地会受伤：一是脖子下部及肩膀被摁在洗手盘的边缘上，长达半小时前后摩擦，不可避免地会被磨红、磨破、磨肿; 二是头朝镜子，面部紧贴水笼头，长达半小时前后碰磕，面部不可避免地会被碰红、碰破、碰肿。案发时正值9月酷暑，张某穿着短裙，如果面部、脖子下部及肩膀受伤是显而易见的。如果张某真的被强奸，为何其面部、脖子下部及肩膀并未受伤？ 事实如何？正如宋某某多次陈述的：“她双方扶着洗手盘，撅起屁股，自愿配合发生性关系”。 （五）案发现场物品摆放有序，丝毫无张某反抗的痕迹，说明双方是自愿发生性关系 公安机关接到KTV工作人员报警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时，拍摄了案发现场4张照片。这4张照片客观地反映了真实案情。 “文书卷”第＊页的照片显示：KTV房间内的洗手盘上整齐地摆放着一盒抽纸（张某自称用于擦拭下身的卫生纸）。 “文书卷”第＊页的照片显示：KTV房间内厕所的洗手盘上，整齐地摆放着一盒抽纸、一瓶洗手液。 洗手盘上的物品摆放也得到了张某陈述的印证。张某在案发后接受公安机关询问时陈述：“其中有一次我挣开以后用手纸擦了擦下身想跑”。 显然，张某是用洗手盘上的抽纸擦了下身。 如果张某真的被“摁住肩膀摁在洗手盘上”强奸，她“一直在反抗”，洗手盘上怎么可能整齐地摆放着抽纸、洗手液？如果她真的遭到强奸，她“一直在反抗”，会把这些物品打落在地，或者顺手拿起这些物品打击宋某某。显然，案发现场整齐的物品摆放，客观反映出两人在发生性关系时，张某是配合的，是自愿的。 （六）张某前后两次向办案机关提交书面材料，承认双方是自愿发生性关系 张某2013年9月30日向公安机关出具了《撤销报案申请书》，明确表示吴某某“确实未对我实施违背我意志的性行为”，即双方是自愿发生性关系。办案民警第二天询问了张某，给她讲明了出具撤案材料的利害关系及法律责任。 张某在充分知晓上述利害关系及法律责任的情况下，2013年10月12日又向检察院、法院出具了书面材料，再次明确表示 “我和宋某某自愿发生关系”，请求不追究宋某某的法律责任。 即便张某第一次出具撤案材料时，不知道其利害关系及法律责任。但经过公安人员的询问、教育，张某在明知其利害关系及法律责任的情况下，再次出具书面材料说明双方是自愿发生性关系。这说明双方确实是自愿发生性关系，张某想撤案，又害怕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七）高某向公安机关的陈述，证实他案发当日报警时说了谎话，捏造了强奸假案。 高某＊日向公安机关陈述：“我还没有和他们说几句话，他们从二楼就往楼下跑”、“费用都没有结，就都跑了”。而高某在案发当天报警时却谎称：“有人消费不付钱，还动手打人”。显然，高某报警时捏造了宋某某等人“动手打人”的谎言。 高某＊日向公安机关陈述：“我不知道具体情况”。而他在案发当天报警时却谎称：“有人消费不付钱，还动手打人，并强奸女服务员”。高某承认自己“不知道具体情况”，却捏造了宋某某 “强奸女服务员”的谎言。 高某的陈述证实，他“不知道具体情况”，却捏造了强奸假案，从而导致本案一错再错，难以改错。 （八）张某的陈述有多处虚假，漏洞百出 1、张某为何有意回避案发之前她与宋某某长达5小时的缠绵？是否想回避她自己酒后乱性、想发泄、从而发生了性关系？ 宋某某供述：“昨天晚上11点多钟我和三个朋友去了xx唱歌…” KTV经理刘某证实：“昨天晚上11点半多，我就安排他们四人去的KTV房间。他们要了啤酒和两个服务员。” 张某却谎称（证据卷第36页）：“大概是两三点左右，我的经理刘某安排我和王某到KTV房间…我就陪这个姓吴的男子喝酒…凌晨4点左右我被强奸了”。 事实上，宋某某和张某从晚上11点多到次日凌晨4点左右案发，一起缠绵了约5个小时，而张某却谎称只相处了1、2个小时。她为何有意回避案发之前与吴某某长时间缠绵？是否想回避她自己酒后乱性、想发泄、从而发生了性关系？ 2、张某陈述（证据卷第＊页）：“我向前一冲他的阴茎就从我阴道里出来了，我就提上内裤跑出去了”，她陈述的此情节与自己其他陈述明显矛盾。她曾陈述（证据卷第＊页）：“他摁住我肩膀把我摁在洗手池上，我头朝着镜子……”如果她真的被摁在洗手池上，头朝镜子，她的前面是墙和洗手池，根本没有“向前一冲”的空间。按照宋某某的说法，她双手扶着洗手池，倒是有“向前一冲”的空间。因此，她自称被摁在洗手池上强奸是虚假的。 3、张某陈述（证据卷第＊页）：“我就提上内裤跑出去了，正好在KTV门口碰到王某”，她陈述的此情节与两名现场证人的证词不符（略） （九）宋某某一直喊冤，坚称双方是自愿发生性关系，两名现场证人也证实他们双方是自愿发生性关系 1、被告人在第一次笔录中，只是承认双方发生了性关系，但并未强奸被害人。 从卷宗的笔录可见，公安机关是在询问过张某（案发日5时12分至6时31分）及其同事王某（案发日7时12分至7时48分）、高某（案发日7时55分至8时17分），并为上述3人作完笔录之后，才讯问被告人（案发日8时30分至9时56分）。显然，公安人员在讯问被告人时，对案情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认识。 宋某某说，公安人员第一次讯问他时，他正处在被KVT人员打昏刚刚有些意识的状态，全身疼痛难忍，在酒精的作用下，意识还不清醒，也不清楚公安人员问了什么，他只是迷迷糊糊地答应，最后也没看笔录就签了字。被告人在第一次笔录中，只是承认双方发生了性关系，但并未强奸被害人。 2、辩护人会见宋某某时，宋某某一直喊冤。 他反复跟辩护人讲：“我和她绝对是双方自愿发生关系，当时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陪酒女，还有我朋友在场，我怎么可能强奸她？！我绝对没强奸她！”“她晚上11点多来KTV房间后坐在我身边，我俩就一块喝酒，一起聊天。我俩都喝了不少酒，她就坐在我腿上，叫我老公，我们又搂又抱，又摸又亲，我俩都想发生关系。我们就进了卫生间，她自己脱掉内裤，她两手扶着洗手盘，撅着屁股，我从她背后跟她发生了性关系。”。 3、两名现场证人出庭证实，宋某某与张某是自愿发生性关系。 案发（详见其书面证词）：“我看到一名女服务员（张某）坐在宋某某的腿上，搂搂抱抱，说说笑笑，女服务员主动亲吻宋某某。随后我看到女服务员和宋某某一块去了卫生间，我没有听见打斗、呼喊声。中途经理刘某进包房，在洗手间门口叫了几声，并且叫了那个女的名字，里边未有回应。宋某某和那个女服务员出来后，也没有发现他们有异常”。 宋某某的讲述、两名现场证人的当庭证词，均合理地解释了张某为何能呼救而不呼救、为何能逃跑而不逃跑、为何应受伤而未受伤、为何案发现场物品摆放有序。宋某某讲述的、两名现场证人当庭证实的，均为双方是自愿发生性关系！ 二、本案不能排除宋某某与张某双方自愿发生性关系后，KVT人员敲诈不成而报强奸假案; 也不能排除KTV人员将宋某某打昏后，为逃脱法律责任，恶人先告状。 （一）KTV经理刘某每隔半小时左右到每个有客人的包间里查看，是为了及时发现陪酒女与客人的性交易，并作帐提成。 KTV和陪酒女之间是相互利用的关系，陪酒女在KTV通过向客人劝酒、色情勾引等引诱客人多消费。而KTV又靠陪酒女的异性刺激、色情服务招揽更多客人。所以KTV通常鼓励陪酒女对客人进行性挑逗、默许陪酒女进行色情服务。 刘某2014年月日接受公安人员询问时陈述：“我当时在KTV干营销经理…… 每隔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到有客人的包间里查看一下。” 刘某自称是推销酒，但推销酒根本不需要敲卫生间的门，因为没有人在卫生间里喝酒。 刘某每隔半小时左右到每个有客人的包间查看，还敲卫生间的门，是为了及时发现陪酒女与客人的性交易，并作帐提成；也是为了防止陪酒女与客人私下性交易，逃避KTV的提成。 （二）本案不能排除双方自愿发生性关系后，KTV工作人员敲诈不成而报强奸假案 辩护人会见宋某某时，宋某某多次强调：“我与张某绝对是双方自愿发生性关系，之后，KTV工作人员以报强奸案为要挟，向我们敲诈5000元，我们讨价还价，他们就降价要3000元。我们没湊齐这么多钱，他们就打我们” 。宋某等人均证实了此事。 KTV老板接受公安机关询问时也承认：“跟他们要3000元，对方不给，导致了打仗……” 显然，当时只要给KVT人员3000元，KVT人员不会打人，也不会报案，这分明就是敲诈不成而报假案！ 事实上，宋某某等人在KTV唱歌、喝酒、吃水饺等消费共2700元，KTV人员敲诈、殴打宋某某等人之前，宋某某已经结帐完毕。之后，KTV人员敲诈勒索未遂，高某尽管“不知道具体情况”，却报警诬告宋某某强奸。 （三）本案不能排除KTV人员将宋某某打昏后，为逃脱法律责任，恶人先告状。 KTV人员敲诈不成，恼羞成怒，遂组织十多人拿着镐把殴打宋某某等人，将宋某某当场殴打至昏死，见宋某某伤势严重，立即将宋某某送到章丘市中医院抢救。 KTV人员也是为了逃脱法律责任，恶人先告状，报强奸假案，以逃脱法律制裁。 三、本案无法排除合理怀疑，按照法律规定及“疑罪从无”原则，应当依法宣告宋某某无罪 （一）本案无法排除合理怀疑，定罪的证据达不到“确实、充分”的证明标准 《刑事诉讼法》第53条规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符合以下条件：（一）定罪量刑的事实都有证据证明；（二）据以定案的证据均经法定程序查证属实；（三）综合全案证据，对所认定事实已排除合理怀疑。”即证据确实、充分，必须“综合全案证据，对所认定事实已排除合理怀疑。” “排除合理怀疑”明显是一个司法逻辑上的必要条件，即仅仅排除了合理怀疑，还不足以定罪。但是如果不排除合理怀疑，就不应当定罪。 本案有许多无法排除的合理怀疑，比如，张某为何能呼救而不呼救？为何能逃跑而不逃跑？为何现场物品摆放有序无丝毫打斗、挣扎的痕迹？张某为何本该受伤而未受伤？张某为何两次出具书面材料承认双方自愿发生性关系？KTV营销经理刘某为何每隔半小时左右到每个有客人的包间里查看？等等，均明显存疑。 本案无法排除双方自愿发生性关系的合理怀疑，无法排除KTV人员敲诈不成报强奸假案的合理怀疑，也无法排除KTV人员将宋某某打昏后为逃脱法律责任恶人先告状的合理怀疑。因此，本案定罪的证据达不到“确实、充分”的证明标准。 （二）按照法律规定及“疑罪从无”原则，应当依法宣告宋某某无罪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建立健全防范刑事冤假错案工作机制的意见》规定：“ 6. 定罪证据不足的案件，应当坚持疑罪从无原则，依法宣告被告人无罪，不得降格作出‘留有余地’的判决。”、“7. 重证据，重调查研究，切实改变“口供至上”的观念和做法。” KTV人员对宋某某进行了敲诈、殴打，报警时谎称宋某某等“动手打人，强奸女服务员”，他们与本案有重大利害关系。他们指证宋某某犯强奸罪的虚假证言，不可信，缺乏证明力。本案仅依据张某及其同事的虚假口供就给宋某某定罪，是不合法、不公正的。 本案指控宋某某犯强奸罪的证据不足，按照法律规定及“疑罪从无”原则，应当依法宣告宋某某无罪。 四、本案无法认定张某“哭”这一情节 宋某、侯某某、范昭亮、吴某某四人均证实，张某没有哭。其中，宋某、侯某某出庭作证时证实：“吴某某和女服务员出来后，没有发现他们有异常”。 高某、刘某、张某三人关于张某“哭”的说法大相径庭，相互矛盾。 高某案发当日向公安机关陈述： “张某在二楼最东头的休息房里哭。” 刘某公安机关陈述：“张某在最西头一个没有人的包间里哭。” 张某案发当日向公安机关陈述： “我拉着王某到了一楼的楼梯口，我就一直蹲在那儿哭。”张某自己说，她一直蹲在一楼楼梯口哭，并没有在其他地方哭。 综上可见，高某、刘某、张某关于张某“哭”的说法大相径庭，相互矛盾。因此，本案无法认定张某“哭”这一情节。 综上所述，本案指控宋某某犯强奸罪的证据不足，宋某某与张某应是双方自愿发生性关系。本案不能排除宋某某与张某双方自愿发生性关系后，KTV人员敲诈不成报假案；不能排除KTV人员将宋某某打昏后，为逃脱法律责任，恶人先告状。本案无法排除多个合理怀疑，定罪的证据达不到“确实、充分”的证明标准，给宋某某定强奸罪不合法。 综合本案的案情和证据，请法院明辨是非，依法宣告宋某某无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