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乃至全世界，华尔街都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然而，对那些在华尔街翻云覆雨的金融大亨、商业巨子来说，其头上却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剑，这就是美国证券业的监管机构、投资者的保护神——证券交易委员会。经过六十年的风风雨雨，证券交易委员会已经成为包括中国在内的各国证券监管机构竞相效仿的典范。要想了解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诞生、演变以及现代公司融资的历史，那么请看乔尔·赛利格曼的《华尔街的演变》（修订版）（《The Transformation of Wall Street》,1995 Edition）。

   
  本刊的读者对赛利格曼的名字可能并不陌生。在《金融法苑》第八期里，曾介绍过罗斯和赛利格曼合著的《证券法基础》（第三版）。赛利格曼是罗斯教授的学生，早年曾在密歇根大学担任法学教授，现为亚利桑那大学法学院院长。《证券法基础》（第三版）和十一卷《证券法》的出版，奠定了赛利格曼在证券法领域的权威地位，尤其在罗斯教授于1998年去世后，赛利格曼更是肩负重任，在《哈佛法律评论》发表的纪念罗斯教授的文章中，赛利格曼表示将继承罗斯教授的遗志，跟踪证券法律的变化，继续担负起这两本书的修订和出版使命。

   
  在本书的前言中，赛利格曼直言不讳地声称：父母对自己的子女不应该厚此薄彼，然而作者对自己的作品却有喜爱程度的高低之分。《华尔街的演变》的写作不仅使其深得现代公司法、证券法的精髓，而且确定了他毕生从事的职业。因此，在他的17本专著和合著中，本书是他最为得意之作。

   
  本书以1929-1933年股市大萧条、帕克拉（Ferdinand Pecora）听证、罗斯福新政为初始背景，拉开了美国八年证券立法的序幕。通过翔实丰富的史实、运用传记文学的手法，展示了罗斯福新政期间证券立法的总导演、后任最高法院首席法官法兰克·福特（Felix Frankfurter）,《证券法》和《证券交易法》的主要起草人、第二任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后任哈佛法学院院长的兰迪斯（James M.Landis）,第三任主席、耶鲁法学院毕业生、后任最高法院法官道格拉斯（William O.Douglas）,第十四任主席、哥伦比亚大学法学教授卡里（William L.Cary）等的卓越才华和高尚品格，揭示了罗斯福提名第三十五任总统约翰·肯尼迪之父、身为证券投机商的约瑟夫·肯尼迪担任证券交易委员会首任掌门人的政治内幕和良苦用心（在其担任主席37年后，1971年其子爱德华·肯尼迪参议员在讨论任命威廉姆·凯西担任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的参议院听证会上，曾说任命凯西为主席将是证券交易委员会有史以来除他父亲以外最坏的任命）；分析了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由哈佛精英向耶鲁、哥伦比亚高才生交接的历史情结，以及诸委员和工作人员在推动证券市场法制化过程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身为法学教授，赛利格曼还用大量的笔墨、从法律的角度、以时间为顺序描绘了1933年《证券法》、1934年《证券交易法》等七部证券法律起草过程中，国会、总统、最高法院以及金融证券业内人士之间相互制衡、相互推动的生动画面；同时通过法律理论和证券实践的结合，深入探讨了这些证券法律在推动证券市场健康发展、保护投资者利益方面的功过得失。此外，赛利格曼还详细研究了证券交易委员会的独特体制和重要地位：在联邦政府体制中，证券交易委员会不隶属于总统、国会、或最高法院的任何一个部门，在体制上具有高度的独立性；然而在委员的任命和经费、人事的编制方面受制于总统，在法案的制订及执行方面受国会的审查与监督，在法规的解释和行政处罚的决定上，受最高法院的司法审查；因此在功能运作上，又分别受到行政、立法和司法机关的牵制。

   
  同时赛利格曼还以证券交易委员会半个多世纪（1934-1992）的坎坷历程——从成立至二战前成就最大、声誉卓著，二战后到60年代前相对沉寂，此后重整旗鼓、再现活力——为红线，叙述了美国证券市场所经历的众多重大历史事件；纽约证券交易所保守派对证券立法的抵制、其总裁惠特尼（Richard R.Whitney）因侵吞投资者券款而被判处10有期徒刑的丑闻；规制控股公司、废除固定佣金制度；改革信息披露体制、建立全国市场体系（National Market System）；禁止内幕交易的“规则10b-5”的诞生和发展、1987年股市崩溃等。在这些事件中，证券交易委员会都扮演着非常关键的角色。

   
  需要提及的是本书的一个重要特色——史实的丰富性和准确性。为撰写本书，赛利格曼曾多次参与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前任主席、委员以及工作人员交谈，查阅了证券交易委员会自成立以来的档案、纽约海德公园收藏的有关罗斯福的文件、哈佛法学院和国会图书馆收藏的法兰克·福特的文件、兰迪斯的文件、国会图书馆收藏的道格拉斯的文件以及哈佛法学院收藏的罗斯教授的文件等，检索了大量有关的资料。正是这种甘耐寂寞、泡图书馆、钻故纸堆的严谨学风和辛勤耕耘，才使本书成为了解、研究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权威著作。

   
  值此中国《证券法》出台之际和中国证监会真正成为全国证券、期货市场专门监管机构之时，热忱地向中国的证券监管人员、证券法研习者、证券市场的弄潮儿推荐这本不可不读的专著————《华尔街的演变》。

   
  

   
  （作者单位：北京大学金融法研究中心）

   
  

【注释】
1999 第5期 总第18期

【参考文献】
金融法苑
杨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