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行业面临的“三轮冲击波”
为市场经济服务,是律师行业的基本职能,也是律师行业的立身之本。其他行业职能,都是从经济职能派生出来的。因此,中国律师行业的发展,首先依赖于我国国民经济的发展。对律师行业的发展分析,首先取决于对市场经济的分析。在世界经济衰退的大背景下,中国律师行业面临的挑战为:世界经济衰退和中国经济放缓,将使律师行业至少会受到“三轮冲击波”的影响。
律师行业面临的“三轮冲击波”及影响
第一轮“冲击波”,国际经济衰退对涉外业务和非诉业务的冲击;首当其冲的,是涉外业务和非诉业务(特别是国际贸易、外商直接和间接投资、企业购并,公司上市以及其他资本市场业务和各类金融业务等)将会受到冲击。就北京律师行业而言,涉外业务和非诉业务,大概占到整个律师行业全年业务收入的40%以上。涉外业务和非诉业务受到冲击,将会导致北京律师行业的涉外和非诉法律服务市场出现一定程度萎缩。
第二轮“冲击波”,国内经济放缓对国内业务的影响。国内传统律师业务也会由于经济放缓而出现萎缩。经济活动的减少,会导致法律需求的减少,会导致市场经济主体对于法律费用支出的减少。所以,这次世界性经济衰退,对中国法律服务业的影响,将是全方位的,持续性的;涉外业务首当其冲;国内传统业务也不能幸免。
第三轮“冲击波”,从事涉外业务和非诉业务律师转向国内业务引发的更剧烈的竞争。一方面,目前,大约有15%—20%的律师从事涉外业务和非诉业务。涉外业务和非诉业务的萎缩,会使一批律师事务所消减办公面积,裁减员工和律师,结果必然导致这一领域的律师,很快转型,转向传统业务领域,和从事传统业务领域的律师,形成新的竞争。另一方面,国内经济的萎缩和律师行业内部竞争的加剧,会导致目前竞争已经十分激烈和无序的国内法律服务市场,竞争更加剧烈。由此,一批没有专业特色的律师事务所,在经济发展放缓和法律服务市场激烈竞争的冲击下,将面临生存困难。
中国律师行业面临的机遇:以专业化为核心的第二阶段“重新洗牌”新格局
经济衰退对中国律师业的三轮“冲击波”,必然使每一名律师和每一个律师事务所都面临以市场为引导,以专业化为核心的第二阶段“重新洗牌”新格局的考验。每一次冲击波的影响,对每个律师和每个律师事务所,都是一次挑战,也是一次机遇。战胜挑战,抓住机遇的律师和律师事务所,将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律师行业,经过这次经济衰退的考验和洗礼,也将以整体专业化素质的提升,迎来新的大发展时期。具体说:
第一,律师业务量的总体萎缩和相对业务领域的活跃与增长并存。特别是以诉讼为主,以及诉讼派生业务的传统业务领域,将出现较活跃的增长。律师业务中,将伴随中国经济不同阶段的发展,出现大量新的业务增长点。中国经济的两个转变过程,将会孕育和出现大量新的业务领域核心的业务增长点。有预见性的研究和抓住新的业务增长点,将为一批律师和律师事务所在新一轮“重新洗牌”过程中脱颖而出带来机会。
第二,就对法律服务业的粗浅分析,有三大特征值得注意。第一个特征,目前,15%-20%的从事涉外业务和非诉业务的律师占有60%的市场。第二个特征,15%-20%的涉外业务和非诉业务律师,基本上都属于专业化律师。第三个特征:全行业1100家律师事务所,大约4000多名合伙人的大部分,既是专业律师,又占有了全行业年营业收入的70%—80%。结论是,专业化和专业化程度决定了律师的收入,决定了律师业务的市场份额,也决定了律师应对危机和抵抗风险的能力。
第三,面对律师服务业受到的冲击,律师队伍将以专业特色为核心,重新分化组合。大型所综合服务能力强,因此抗风险能力也比较强;专业化的小型所,适应市场专业化需求,市场定位的调整比较灵活;中等规模的,没有业务特色的律师事务所,由于专业化程度低,市场定位调整缓慢,抗风险能力相对较差,必然会发生进一步分化。缺乏专业特色的小型所,将面临生存的严重困难。
第四,在经济衰退的形势面前,我国律师业会加快第二阶段的“专业化洗牌”过程。我在2000年的一篇文章中认为,北京律师行业,在中国入世以后的一段时间,将会出现“重新洗牌”的新格局。事实上,在2000年到2007年,北京律师行业已经经历了以“规模化”为基本特征的第一次“重新洗牌”过程。北京大约有15家—20家的百人左右或百人以上的大型所,通过吸收合并和“强强联合”方式应运而生。以“规模化”为基本特征的第一次“重新洗牌”过程,在全国许多地方才刚刚开始,但在北京已经基本完成。我认为,北京律师行业的第二阶段洗牌格局,将是以“专业化”为基本特征的“重新洗牌”过程。世界性经济衰退和对中国法律服务业的强烈冲击,必然会加速这一洗牌过程,谁能在专业化洗牌过程中领先一步,谁就能在重新洗牌中榜上有名;反之,则有可能被重新洗牌的浪潮甩在后面,甚至淘汰出局,名落孙山。
综上,鉴于此次世界性经济衰退,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将会持续一个时期,对律师行业的影响,将会十分明显。因此,建议司法行政机关和行业协会,尽早对“金融海啸对中国律师行业的影响和对策问题”,开展前瞻性研究,战胜挑战,抓住机遇,以加速实现律师行业专业化为核心,引导律师行业健康平稳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