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

    被告人：刘晓光，男，27岁，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人，无职业，住大庆石油管理局采油二厂乘三楼区4－105号1单元203室。1983年10月2日因流氓行为被劳动教养三年，1993年5月6日因本案被逮捕。

    被告人：张国斌，男，26岁，四川省成都市人，原系大庆房产公司工人，住大庆石油管理局油建三大队家属住宅区。1993年5月6日被逮捕。

    被告人：高大林，男，28岁，黑龙江省青冈县人，原系大庆市让胡路区喇嘛甸镇向阳村农民，住该村。1993年5月6日被逮捕。

    被告人：钱庆龙，男，23岁，江苏省无锡市人，原系大庆石油管理局采油二厂试验大队工人，住采油二厂2－11楼4单元503室。1993年5月6日被逮捕。

    被告人：崔贵，男，38岁，黑龙江省安达市农民，住大庆市萨尔图区万宝屯。1993年5月6日被逮捕。

    被告人：周洪恩，男，36岁，黑龙江省肇东市农民，住大庆市让胡路区喇嘛甸镇向阳村。1993年5月27日被逮捕。

    被告人：曹义，男，34岁，黑龙江省肇源县农民，住大庆市萨尔图区铁西平房。1993年5月27日被逮捕。

    被告人刘晓光、张国斌于1992年1月至9月期间，先后纠集被告人高大林、钱庆龙、崔贵、周洪恩、曹义5名同案犯，采取翻墙入院、撬门挖洞以及雇用吊车、汽车和装卸工等手段，在大庆采油二厂、大庆助剂厂、油建公司等单位的建筑工地、物资仓库等处，盗窃各种型号阀门、无缝钢管、汽车轮胎、油毡纸等油田物资20起，总价值51万余元。其中，被告人刘晓光参与盗窃作案14起，参与盗窃物资总价值43万余元，销赃后获赃款3.32万元，被其挥霍；被告人张国斌参与盗窃作案14起，参与盗窃物资总价值40万余元，销赃后获赃款2.03万元，归案后返回部分赃款；被告人高大林参与盗窃作案11起，参与盗窃物资总价值11万余元，销赃后获赃款1.13万元，归案后返回部分赃款；被告人钱庆龙参与盗窃作案4起，参与盗窃物资总价值24万余元，销赃后获赃款2500元；被告人崔贵参与盗窃作案2起，参与盗窃物资总价值10万余元，销赃后获赃款5000元；被告人周洪恩参与盗窃作案8起，参与盗窃物资总价值8万余元，获赃款390元；被告人曹义参与盗窃作案3起，参与盗窃物资总价值12万余元，获赃款150元。案发后，被告人刘晓光的认罪态度较好，能协助公安机关抓获同案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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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判」

    黑龙江省大庆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公开审理认为，被告人刘晓光、张国斌、高大林、钱庆龙、崔贵、周洪恩、曹义，多次共同盗窃油田建设物资，总价值达51万余元，其行为均已构成盗窃罪。被告人刘晓光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本案主犯，虽然归案后认罪态度较好并能协助公安机关抓获同案犯，但其采取雇车雇人等手段进行盗窃，数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严重，且赃款全部挥霍，不足以从轻处罚；被告人张国斌参与盗窃数额特别巨大，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本案主犯，虽然归案后能返回部分赃款，也不足以从轻处罚；被告人高大林参与盗窃数额特别巨大，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本案主犯，但其归案后能返回部分赃款，且盗窃次数和数额小于刘晓光和张国斌，可酌情予以处罚；被告人钱庆龙、崔贵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本案从犯，应比照主犯从轻处罚；被告人周洪恩、曹义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本案从犯，又是在被雇用的情况下参与盗窃活动的，应比照主犯减轻处罚。据此，该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五十二条、第二十二条第一款、第二十三条、第二十四条、第五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五十一条第一款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严惩严重破坏经济的罪犯的决定》第一条第（一）项的规定，于1993年11月12日作出判决如下：

    被告人刘晓光、张国斌犯盗窃罪，均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告人高大林犯盗窃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告人钱庆龙犯盗窃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告人崔贵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

    被告人周洪恩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六年；

    被告人曹义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宣判后，被告人刘晓光、张国斌不服，刘晓光以能坦白交代罪行并协助公安机关追捕同案犯，应体现坦白从宽政策为理由；张国斌以不是主犯为理由，分别提出上诉。

    黑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经二审审理认为，上诉人刘晓光伙同他人盗窃次数多，盗窃数额特别巨大，系本案主犯，归案后虽能坦白交代罪行并协助公安机关追捕同案犯，但犯罪情节特别严重，必须严惩，原审判决定罪准确，量刑适当；上诉人张国斌伙同他人盗窃次数多，盗窃数额特别巨大，犯罪情节特别严重，系本案主犯，应予严惩，原审判决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原审判决根据被告人高大林，钱庆龙、崔贵、周洪恩、曹义的犯罪事实、情节和对社会的危害程度以及各自的罪责，对他们分别定罪处刑，也是正确的，应予维持。该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六条第（一）项的规定，于1994年3月11日作出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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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依法授权高级人民法院核准部分死刑案件的规定，黑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的上述裁定即为核准盗窃犯刘晓光、张国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裁定。

    「评析」

    近年来，盗窃铁路、油田、电力、通讯等设备和物资的案件不断增多。这些犯罪分子多系结伙作案，时间长，次数多，规模越来越大，由过去的暗偷向近乎明抢的方向发展。本案就是其中的一个大案。被告人刘晓光、张国斌纠集5名同案犯，在9个月的时间里，连续作案20次，大肆盗窃油田物资，总价值达51万多元。他们甚至公然雇用汽车、吊车和装卸工进行盗窃犯罪活动，情节特别严重，对油田建设造成极大危害，人民法院依法对他们从重判刑是完全正确的。

    本案在审理过程中，对被告人周洪恩、曹义的行为是否构成盗窃罪，有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周、曹2人是受刘晓光等人的雇用去装运所盗物资的，刘晓光等人事先没有告诉他们去进行盗窃，他们也不知道刘晓光等人在进行盗窃活动，其主观上没有共同盗窃的故意。在客观方面，周参加装车8次，得款390元，曹参加装车3次，得款150元，他们每次所得仅仅是数额较少的劳务费，而不是参与分赃所得的赃款。因此，周、曹的行为不构成盗窃罪。另一种意见认为，周、曹2人在开始受雇时，刘晓光等人虽未向他们讲明去盗窃，但他们所谓装运物资都是在夜深人静时进行的，而且到达装运现场均不走正门，不是翻墙入院就是撬门挖洞进去。从这些极不正常的现象中，周、曹2人作为理智正常的人，应当意识到刘晓光等人的行为是盗窃，且周洪恩在庭审中也供认自己意识到是盗窃。周、曹2人明知他人进行盗窃活动，为了追求不法利益而积极参与，与刘晓光等人在主观上形成了共同盗窃的故意，在客观上实施了共同盗窃的行为，应认定为盗窃共犯。我们认为，一、二审法院按照上述第二种意见对周洪恩、曹义的行为定盗窃罪是正确的。

    根据1992年12月11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盗窃案件具体应用法律的若干问题的解释》的规定，“在共同盗窃犯罪中，各共犯基于共同的故意，实施了共同的犯罪行为，应对共同盗窃犯罪行为所造成的危害后果负责。”“对共同盗窃犯罪中的从犯，应按照参与共同盗窃的总数额适用刑法。数额较大的，适用刑法第一百五十一条；数额巨大的，适用刑法第一百五十二条。具体量刑时，应根据犯罪分子在共同盗窃中的地位，作用和非法所得数额等情节，依照刑法第二十四条第二款的规定，比照主犯从轻、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本案中的被告人周洪恩、曹义在共同盗窃犯罪中属于从犯，个人分赃也较少，但他们参与共同盗窃的数额特别巨大，（分别为8万元和12万元）依照刑法第一百五十二条的规定，应当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考虑到他们是从犯，又是在被雇用的情况下参与盗窃活动的，而且个人分赃较少，法院依法比照主犯减轻处罚，对他们分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和五年，也是适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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