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
被告人蔡某，原江西省上栗县水务局局长。被告人蔡某在任江西省上栗县水务局局长期间，先后非法收受他人财物共计2万元。被告人蔡某在被查处后，得知陈某犯有故意伤害罪（轻伤）被检察机关批捕在逃，蔡某通过做陈某父母的工作，后又陪同陈某到公安机关投案。

【分歧】

本案中，对被告人蔡某构成受贿罪，合议庭一致赞同。但被告人蔡某陪同陈某到公安机关自首投案是否构成立功，合议庭存在两种意见。

第一种意见认为：被告人蔡某在得知陈某因故意伤害他人，在检察机关批捕在逃的情况下，通过做陈某父母的工作并陪同陈某到公安机关投案，是对国家和社会有利的行为，可以认定为立功。

第二种意见认为：被告人蔡某陪同陈某到公安机关自首，是陈某自己的主观意愿，蔡某虽然起了一定的作用，但该行为不符合《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的规定，既不是一般立功，也不是重大立功，不能认定被告人蔡某有立功的情节。

【管析】

笔者同意第一种意见。理由如下：

刑法上的立功分为一般立功和重大立功。一般立功是指犯罪分子到案后①检举、揭发他人犯罪行为，包括同案犯揭发同案犯共同犯罪以外的其他犯罪行为；②提供其他案件重要破案线索；③阻止他人犯罪行为；④协助司法机关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⑤具有其他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突出表现的。重大立功是指犯罪分子①检举、揭发他人重大犯罪行为；②提供侦破其他重大案件的重要线索；③阻止他人重大犯罪活动；④协助司法机关抓捕其他重大犯罪嫌疑人的；⑤对国家和社会有重大贡献等情形。从以上分析不难看出，要符合刑法第六十八条的立功规定，必须具备三个条件：1、主体条件，即立功的主体必须是犯罪分子；2、时间条件，立功行为一定是发生在犯罪行为之后；3、实质条件，必须是刑法和司法解释规定的立功表现行为，且被告人的行为对国家和社会有益。本案之所以出现两种不同意见，实际上涉及到蔡某陪同陈某到公安机关投案的行为是否符合《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五条、第七条的理解问题，《解释》第五条是对一般立功的细化，第七条是对重大立功的细化。而第七条规定检举、揭发他人重大犯罪行为、提供侦破其他重大案件的重要线索、协助司法机关抓捕其他重大犯罪嫌疑人、对国家和社会有重大贡献，该处的“重大犯罪”、“重大案件”、“重大犯罪嫌疑人”都是指被告人可能被判处无期徒刑以上或者在本省、自治区、直辖市或者全国范围内有较大影响的案件。陈某所犯之罪为轻罪（因故意伤害轻伤处刑为三年以下），所以也就谈不上“重大”二字，故蔡某不构成重大立功。《解释》第五条规定“……协助司法机关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具有其他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突出表现的，应当认为有立功表现。”蔡某做通陈某及其家属的工作，亲自陪同陈某到公安机关投案，这种帮助司法机关抓捕陈某的行为，是蔡某到案后为争取从宽处理而主动作出的有益社会的表现，该行为可以界定在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立功行为范围内，符合刑法惩办与宽大相结合的刑事政策，同时蔡某的行为也具备立功的三个要件，即主体、时间和实质要件。

综上，笔者认为，蔡某陪同陈某到公安机关投案的行为符合《解释》第五条规定，可以认定为立功，且这种行为对国家和社会都有益，在量刑时可作为从轻处罚的情节。

作者：上栗县人民法院 张广炎 邓　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