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省葫芦岛市中级人民法院
刑事判决书
（2012）葫刑一初字第X号
公诉机关辽宁省葫芦岛市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陈XX，男，X年X月X日出生，汉族，户籍所在地浙江省洞头县，初中文化，无业，捕前住浙江省洞头县X镇X街X弄X号X室。因涉嫌故意杀人罪于2011年7月8日被刑事拘留，同年7月15日被依法逮捕。现羁押于葫芦岛市看守所。
辩护人王某X，辽宁义帆律师事务所律师。
辽宁省葫芦岛市人民检察院以葫检刑诉字（2011）第X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陈XX犯故意杀人罪，于2011年12月26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此案。葫芦岛市人民检察院检察员张志敬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陈XX及其辩护人王某X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葫芦岛市人民检察院指控，2001年11月14日23时许，被告人陈XX在葫芦岛市X区X号楼X单元X号，因故与被害人温X发生争执后，遂产生报复之念，陈XX手持铁管伙同陈XX（已判刑）、王某、高X（在逃）窜到被害人温X住处，将被害人温X、马XX当场打死，经法医鉴定二被害人均系被他人以钝器打击头部致颅脑损伤死亡。2011年7月6日公安机关在杭州市X村九洲装饰有限公司内将陈XX抓获。公诉机关为上某指控，向法庭举证，即被告人陈XX供述、同案犯陈XX供述，证人邵某、潘某、王某、刘某、施XX等人证言，《现场勘查笔录》、《尸检鉴定书》、照片等证据，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陈XX的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二十五条之规定，应以故意杀人罪处罚。
被告人陈XX辩称及其辩护人提出，温X用啤酒瓶殴打陈XX致陈XX头部受伤，在被害人温X与陈XX发生争吵时，马XX拉偏架，导致陈被打，在起因上某被害人有过错责任。被告人陈XX系间接故意杀人，被告人陈XX能赔偿被害方经济损失，已达成调解协议，其犯罪行为已得到被害方的谅解。要求法庭对陈从轻处罚。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陈XX与陈XX（已判刑）王某、高X（在逃）及被害人温X均系葫芦岛融通实业有限公司承包的锦西商场工地打工人员，温X负责工程协调及监工工作，陈XX负责自己承包的工程项目装修工作。2001年11月14日19时许温X与当日从抚顺来葫芦岛的被害人马XX在站前一饭店吃饭时，温给陈打电话，约陈XX一起吃饭，陈来到饭店与温饮酒间，因言语不和，二人发生争吵，温持酒瓶将陈头部砸伤。陈离开饭店回到工地，将被打的事情告知了其堂弟陈XX及王某、高X。陈意欲报复温X，陈XX从工地拿一根铁管和王某、高X随陈XX租车来到连山区X区X号楼X单元X楼X号温X租住的房间，陈XX把门叫开，陈XX、陈XX、王某、高X冲进房间，对温X进行殴打，陈XX用铁管击打温X、马XX头部数下，致温X、马XX当场死亡。四人逃离现场。经法医鉴定，被害人温X、马XX均系被他人以钝器打击头部致颅脑损伤死亡。陈XX于2001年12月18日被抓获。2011年7月8日公安机关在杭州市X镇X村九洲装饰有限公司内将陈XX抓获。
上某事实有以下经庭审举证、质证证据证实，本院予以确认。
1、证人邵某证实：我是锦西商场工程项目承包人（经理）。温X是通过他岳父介绍给我的，在工地负责协调及监工工作，有事请示我之后他去执行。1994年我在施工时认识的陈XX，他是浙江省温州市洞头县人，我们一直保持着关系。这次他在我工地带几个人负责具体施工工作。他还有个弟弟叫陈XX，其他人员都是陈XX找的。今天早晨（11月17日）我去锦西商场工地，发现我的员工都不见了，监工员温X也联系不上，给住宅打电话没人接，我就开车到滨河小区我的住房（一直闲着就让温X住），我到后发现防盗门虚掩着，进门后看见门口一双男鞋、一双女鞋，墙某台上某一个女式黄包，我进客厅发现温和一个女的倒在沙某，温的面部已经血肉模糊，那个女的脸朝下没看清面孔，温手中握着一副眼镜，墙某、沙某、地上某是血，我就报“110”了。
2、证人潘某证实：我是锦西商场工地打更的，在工地搞装修的负责人是姓陈的哥俩，是浙江人。2001年11月14日大约22时许，我在工地门卫室坐着，看到陈老大（陈XX）进来后往后楼走，过10分钟见陈老大带着陈老二（陈XX）和另外两个年轻人气冲冲往外走，当时陈老二手里拿根铁管，在工地门前打出租车往连山大百货方向去了。案后潘某忠对陈老二（陈XX）进行辨认，经辨认，潘某认陈XX是拿铁管的人。
3、证人王某证实：我在连山区诗雨歌厅做“坐台小姐”，陈XX我认识他，听姓陈的说他是温州人，在这里搞装修。2001年11月14日晚上7点钟左右，陈XX给我打电话，说他和温X在喝酒，叫我去吃饭，我说没空去，晚上10点钟，陈又给我打电话，说他要来歌厅，大约10分钟姓陈的过来了，我见他头上某血了，头发被血浸湿了，脸上某血，肩部也滴了几滴血，一只手捂着头部，手上某有血。我问他是不是打架了，他说是温哥用酒瓶把他脑袋砸了，让我给他整点水把手上某血洗了，完后他打车往工地方向去了。晚上11点到12点之间，陈XX来歌厅，对我说“他干了两个人”，我当时不信，让他早点回去休息，他就走了，当时我认为“干了两人”就是把人打残了，第二天我给陈XX打电话，他关机了。
4、证人刘某证实：2001年11月14日晚上9点钟我在诗雨歌厅陪施志同唱歌，听歌厅音响师佳佳说，姓陈的找施XX，施志同说，哪个姓陈的，就说他不在。佳佳说姓陈的满脸是血，我顺着走廊一看，姓陈的和别人说话，见他头部有伤。
5、证人施XX证实：我和陈XX都是浙江温州市洞头县人，都是搞装修工作。2001年11月14日晚上9点多钟，我和刘某红等人在诗雨歌厅唱歌，约10时许有两个年轻人找我说陈XX打架了，两个年轻人说我不在，陈就走了。约晚上12点钟左右，我和陈XX通电话，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和项目经理温X打架了，我问他打的怎么样，陈说打的挺重的，不死也得残废，陈问我在哪呢，我说在诗雨歌厅，过几分钟，陈来后，向我借200元钱，我说没钱借给他。陈就走了。
6、同案犯陈XX供述：2001年11月14日23时许，我堂哥陈XX捂着头回到工地宿舍，他手上某额头上某血。叫醒了正在睡觉的我和王某、高X，他俩是安徽人，让我们穿衣服跟他出去。临出宿舍时陈XX顺手拿了一根一米左右长的铁管。在工地大门的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陈XX和司机说了一个地方，司机就把我们送到了一个住宅小区的门口，下车后，我们随陈XX来到一幢住宅楼，上某X楼还是X楼记不住了，在一间房门前停下来，陈XX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说他到了，把门打开，开门的是我们工地的技术员温X，我和王某、高X随着进了屋，陈XX把温推坐在双人沙某，陈XX抡起铁管就砸在了温的头部，当时温的头部出血了，打的挺重。屋里有一个女的说小陈别打了，陈XX继续打，陈XX将沙某的温X和那个女的都打得满脸是血，地上、墙某、陈XX的脸上某是血，两个都不动了，被打死了，我们到卫生间洗了手，他自己也去洗了手、脸及衣服，铁管上某血迹都洗了。我们离开了温X家。其供述陈XX从工地拿铁管的事实与证人证实的事实不相符，不予认定。
7、《现场勘查笔录》证实：现场位于连山区X区X号楼X单元X号绍永辉家中（暂借温X居住）。其结构为二室二厅房间。房内西侧鞋架处前有一双花纹黑色男鞋，女式高跟皮鞋一双和一双白色旅游鞋，客厅北门西侧木质门地面有少量擦蹭血迹。北门西侧为卫生间在150CM×250CM范围内瓷砖地面上某有滴落血迹。洗面台下有少量血迹污染。东墙某端暖气装修处北侧30CM、距地面110CM处有直径3.5CM的凹陷打击痕。客厅东南角其桌面放有电话线被拉断的电话及无卡的温X的手机，桌下面有多处抡溅血，西墙某东距南阳台门摆放一把电脑椅子，面向北侧，上某少量抡溅血迹。沙某向上某墙某面有大面积抡溅血迹。沙某西侧为头西北脚东南仰卧温X尸体，右手拿一副近视镜，裤子裆部及大腿上某泥土附着。尸体面部、上某、手臂处均有大量血迹污染。温X尸体东侧为头西脚南右侧俯卧位的马XX尸体，左手带一块手表，环指戴一枚戒指，在尸体头部位置距地面150CM的北墙某有一由上某左下方向的硬性物体打击痕，尸体下沙某有一件女式黑色棉衣，其兜内有一张身份证复印件，姓名为马XX，抚顺市X区X街X委X组。
8、《尸检鉴定书》证实：被害人温X、马XX均系被他人以钝器打击头部致颅脑损伤死亡。
9、被告人陈XX供述：2001年11月事发的那天，晚上6、7点钟，温X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喝酒，我不想去，后来温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我就去了。来到连山区站前的一个饭店，看到温和一个女的一起吃饭，我也就坐下来一起喝酒，喝了一个多小时，温说他和老板关系好，说我不听他的话，他就和老板说，扣我的工资，因为平常温老说这些话给我听，我和温吵了起来，温用啤酒瓶子把我头部打出血了。我就回到工地到我睡觉的屋里，当时屋里有4个人，有陈XX和安徽来的打工的三个小伙子，他们看到我满脸是血，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温打我的事情跟他们一说，当时有一个安徽小伙说找他去，然后我们4个人去了，有陈XX和另外两个安徽小伙、还有我，有一个安徽小伙没去。陈XX从工地门口捡了一根铁管，我们打车到滨河小区温X住的房子，到后就敲门，温开的门，我先进的屋，陈XX和另两个小伙都进屋了，他们三个就拳打脚踢温X几下，后用铁管打在温和马的身上某头上，这时我问温为什么打我，他不说话，我又用铁管打温的头部，打了两下，温头上某的都是血，然后靠在沙某不动了。紧接着我就用铁管打温X旁边的女朋友的头部，也打了两下，看她也靠在沙某不动了，我们就跑了。回到工地他们三个人把铁管埋在沙某下面，后就回工地睡觉去了，我自己走了，去山东、杭州等地打工。
本院认为，被告人陈XX伙同陈XX（已判刑）、王某、高X（在逃）因琐事持械杀人，致二人死亡，其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系共犯，应依法惩处。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和罪名成立，应予支持。被告人陈XX辩称及其辩护人提出，被害人在起因上某过错责任。经查，被害人温X先用酒瓶将被告人头部打伤，在起因上某责任。故对被告人陈XX的辩解及辩护人之意见，予以采信。其辩护人又提出，被告人陈XX系间接故意杀人。经查，被告人陈XX纠集陈XX、王某、高X闯入温X家中，对温殴打，陈XX持铁管照温X及马XX头部多次击打，致二被害人当场死亡。具有剥夺他人生命的直接故意。故对辩护人之意见，不予以采信。其辩护人又提出，被告人能赔偿民事原告人的经济损失，并达成了调解协议，请求法庭对被告人从轻处罚。经查，属实。被害人温X先动手打人，造成矛盾激化，引发本案，在案发起因上某有责任，但被害人马XX无责任。鉴于被告人能积极赔偿被害方经济损失，并达成了调解协议，其犯罪行为得到了被害方的谅解，对被告人陈XX判处死刑，可不必立即执行。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五十七条第一款、第四十八条、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五十条第二款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陈XX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二、被告人陈XX限制减刑。
如不服本判决，可于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向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某，书面上某的，应当提交上某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审判长高鹤
审判员刘某田
审判员张文喜
二○一二年三月十五日
书记员戴玉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