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诉机关河南省人民检察院。
申请再审人（一审被告、二审上诉人）张某某。
被申请人（一审原告、二审被上诉人）薛某某。
被申请人（一审原告、二审被上诉人）孙某某。
张某某与薛某某、孙某某合伙纠纷一案，郑州市邙山区人民法院于2003年1月13日作出（2002）邙民一初字第X号民事判决。张某某不服提起上诉。本院于2003年4月18日作出（2003）郑民一终字第X号民事判决，已发生法律效力。张某某不服申请抗诉。河南省人民检察院于2009年11月16日作出豫检民抗（2009）X号民事抗诉书，向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抗诉。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于2010年1月8日作出（2010）豫法民抗字第X号民事裁定，指令本院再审本案。本院依法另行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受河南省人民检察院指令，郑州市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李永昌出庭履行职务，张某某及其委托代理人张才战，薛某某、孙某某及其委托代理人王化周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查明，薛某某、孙某亭与张某某三人于2000年3月份合伙办宰鸭厂，2001年3月散伙。散伙后，三人经算账，经薛某某销出去的货款有3086元没收回，孙某某销出去的货款有5291元没收回，经张某某销出去的货款有x元没收回，三人外债为x元。以上事实有三个人算账所列清单证实。
一审认为，张某某与薛某某、孙某亭三人系合伙关系，对此事实，三人没有异议，予以认定。三人散伙后，经清算，张某某的所销贷款x元没有收回，而且此笔债务三人算账时已约定由张某某偿还，张某某应当偿还债务。张某某提出没有算账，账目不清，部分债权已支付给薛某某的辩称意见，没有证据证实，不予认定。判决：薛某某、孙某亭与张某某三人所欠债务x元，由张某某承担x元。诉讼费2616元，由张某某承担。
张某某上诉称，张某某赊销货物价值x元，这些欠款完全是三人共同经营期间三人共同赊出的。在没有证据证明张某某直接赊销x元的货款的情况下，仅凭一张欠条就认定张某某应负责任的话，张某某把所有的欠款条都还给薛某某、孙某亭就没事了。三人共赊销出货款x元没有收回，应该属于共同共有，外欠债务x元属于共同债务。一审认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依法应查清事实改判三人承担连带偿还责任。
孙某某、薛某某答辩称，三人属合伙关系，共同办宰鸭厂。开办时三人口头商定，在经营方式上，谁销货，谁收款，盈利三人均等分配。2001年3月停办该厂，进行清算。清算后，各有一张清单，各自签名，三人共有x元未收回，厂外欠债务x元，尚余6962元，三人平均分配。张某某在上诉状第三页认可销货款x元未收回，应担责任清楚，由张某某偿还x元的债务完全正确，所称三人应承担连带责任不能成立。
二审查明的事实与一审查明的事实相同。
二审认为，张某某、薛某某、孙某某三人合伙开办宰鸭厂，该厂停办后，经清算，三人共欠外债x元。其中，经张某某销鸭款和欠条共x元未收回，三人约定由张某某负责要回，但该债权系合伙人内部之间纠纷，因此，要回后应先偿还外欠债务，张某某的行为，系执行合伙事务的行为，其应按合伙人的约定执行。张某某上诉主张该债务为合伙人之间连带责任，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合伙人对外的债权、债务存在连带关系，对内则应按约定。因此上诉理由不能成立，不予支持。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程序合法，处理正确，应予维持。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二审案件受理费2616元，由张某某负担。
检察机关抗诉称，二审法院认定“其中，经张某某销鸭款和欠条共x元未收回，三人约定由张某某负责要回”属于认定的基本事实缺乏证据证明。现有证据不能证明，三合伙人在散伙时已对合伙债务进行清算，更不能证明对未收回的x元货款约定由张某某负责要回，否则由其偿还的事实。第一、从一审二原告诉讼请求第一项，即要求对原被告合伙期间的债权债务进行清算，说明在起诉时三合伙人并未对合伙期间的债权债务进行清算，说明在起诉时三合伙人并未对合伙期间的债权债务进行清算。第二，孙某某与薛某某在一审法院时，提供了一份内容为“经金玉销鸭子底〈条〉”，但是该书证张某某不予认可，在没有其他证据相互印证的情况下，不能证明三合伙人对合伙期间债权债务进行了清算，也不能证明x元货款应当由张某某一个人承担。法院判决x元债务三人算账时已约定由张某某偿还的证据不足。其次，法院认定的基本事实缺乏证据证明，从而导致适用法律错误。张某某在合伙期间赊销x元的货款，属于全体合伙人共有的债权，同样外欠x元债务也应由合伙人对外承担连带责任。三合伙人在散伙后，没有对合伙债权债务进行清算，导致了本案诉讼。张某某的销鸭行为，代表了全体合伙人，x元货款未能收回，属于合伙人的债权，应由全体合伙人共有。而法院却认定为系合伙人之一张某某对其他两合伙人的债务。退一步讲，即便约定由张某某要回，只能说明是对执行合伙事务的约定，不能认为如果该债权不能收回，就得由张某某负责偿还。在没有证据证明合伙人之间的出资比例和协议约定的情况下，一审法院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三十五条第一款的“合伙的债务，由合伙人按照出资比例或者协议的约定，以各自的财产承担清偿责任”的规定判决张某某承担该笔债务，二审法院予以维持，显然属于适用法律错误。
张某某再审称，其同意检察院的抗诉意见。
薛某某、孙某某辩称，1、2001年3月散伙后，进过三人算账，确认了各自应负责的回收款项及数额。算账时有养鸭户在场，算账后三人联名给养鸭户打了欠条。因为各自的销售的渠道自己清楚，他人无法介入，便约定了谁销售谁收回鸭款的原则。三人合伙期间欠外债（养鸭户）x元，应收未收回的债权x元，经张某某应收未收回的就达x元。张某某应收回的鸭款，因是由张某某自己经手销售，非他本人不能回收的鸭款，所以张某某应当收回x元鸭款，以便对债权人（养鸭户）清偿。2、一、二审判决正确，请求维持。
再审经审理查明的事实与原审一致。
另查明，再审庭审时，张某某当庭认可其销出的货款基本收回。
又查明，养鸭户孙某孬、杨西山、宋百胜起诉张某某、薛某某、孙某某买卖纠纷案件，郑州市邙山区人民法院分别作出（2003）邙民一初字第X号、X号民事判决及（2004）邙民一初字第X号民事判决，三案件中均有张某某、薛某某、孙某某三人于2002年2月9日给养鸭户共同出具的欠条。
本院再审认为，薛某某、孙某某、张某某三人合伙开办宰鸭厂，该厂停办后，经清算，三人共欠外债x元。其中，经张某某销鸭款和欠条共x元未收回，三人约定由张某某负责要回，但该债权系合伙人内部之间纠纷，因此，要回后应先偿还合伙期间的债务。张某某的行为，系执行合伙事务的行为，其应按合伙人的约定执行。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合伙人对外的债权、债务存在连带关系，对内则应按约定。原判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及判决结果正确，应予维持。检察机关抗诉理由不予支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八十六条、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判决如下：
维持本院（2003）郑民一终字第X号民事判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胡涛
代理审判员袁春燕
代理审判员马涛
二0一0年十一月十二日
（代）书记员甘晓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