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犯原理要求所有共犯对加重结果担责为定性关键

　　案情：某县二中学生A因故与本校学生甲等人发生斗殴，A自觉吃亏，便找到社会青年刘某（在逃），要求刘某帮他出气，刘应允。次日上午，刘某打电话给县一中学生B，叫他多带些人来二中为A摆平此事，B接电话后即邀集5人，并对这5人说：你们再找些人，上午放学后不要回家，去二中打架。上午放学后，B纠集15人（其中C携带水果刀一把）乘车前往并由A迎接至二中大门口，再由A入校内将甲叫出校门外找茬，两人发生扭打，B等人上前帮A助打。此时在旁边餐馆吃午饭的二中学生们见状，蜂拥上阵助甲进行殴打。B等人见势不妙，就四处奔跑逃离现场。由于殴斗中有人受伤，二中学生乙等人送伤者去医院治疗，途中又与跑散的一中部分学生相遇，双方再次扭打，在殴打过程中，C抽出水果刀朝乙腹部猛刺一刀，乙被刺伤后经送县人民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分歧意见：关于A、B、C的行为构成何种犯罪主要有两种不同意见。

　　第一种意见认为：A、B、C共同涉嫌聚众斗殴，A、B系本案的首要分子，在聚众斗殴过程中他们的行为没有直接造成乙的死亡结果，故只对聚众斗殴的行为负责，认定为聚众斗殴罪。C实施了致使他人死亡的行为，必须对致人死亡的结果负责，认定为故意杀人罪。

　　第二种意见认为：A、B、C在聚众斗殴中致人死亡，只要确认A、B是聚众斗殴的首要分子，C是直接致人死亡的斗殴者，那么对A、B、C都应认定为故意杀人罪。

　　评析：笔者同意第二种意见，理由如下：

　　1.聚众斗殴犯罪是一种严重危害社会治安，威胁人们生命健康和财产安全的犯罪，历来是刑法打击的重点。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条第二款规定：“聚众斗殴，致人重伤、死亡的，依照本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百三十二条的规定定罪处罚。”这款规定属于法律拟制的表述，所谓法律拟制是一种特别规定，就刑事立法而言，是指即使某种行为原本不完全符合刑法的相关规定，但在刑法明文规定的特殊条件下也必须按相关规定论处。聚众斗殴致人重伤、死亡的法益侵害性与故意伤害、故意杀人罪的法益侵害性相同，因此，只要聚众斗殴致人重伤、死亡的就应按故意伤害罪、故意杀人罪定罪处罚。

　　2.聚众斗殴犯罪是共同犯罪的一种独立形式。根据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条规定，本罪的主体是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人员。对其他一般性参与人员，只要没有积极实施犯罪行为，没有造成严重的危害后果，都不作为犯罪论处。聚众斗殴罪侵犯的客体是社会公共秩序，往往同时会造成公民的人身权利和公私财产权利受到侵害的结果。因此，作为本案主犯的A、B虽然组织的是聚众斗殴犯罪，但对造成致人死亡的结果也要承担刑事责任。
#p#副标题#e#

　　3.聚众斗殴致人重伤死亡，属于聚众斗殴罪的结果加重犯，但刑法规定对这种加重结果单独定罪，即以故意伤害罪或故意杀人罪论处。这说明，当重伤、死亡的加重结果出现时，犯罪性质即发生整体转化，即由聚众斗殴罪转化为故意伤害（杀人）罪。由于本罪是共同犯罪，因此犯罪主体的犯罪性质应该共同转化，即均以故意伤害（杀人）罪论处，而不能是部分主体构成聚众斗殴罪、部分主体构成故意伤害（杀人）罪。当然在认定各犯罪主体的具体刑事责任时，仍应按各自行为的危害性承担大小不同的刑事责任。由于聚众斗殴罪具有临时纠合的性质，组织性不如集团犯罪严密，首犯对其他犯罪主体的行为并不能完全控制，因此首犯的刑事责任不一定重于其他犯罪成员。就本案来说，虽然聚众斗殴是由A、B两人组织、纠集的，但C用刀刺死乙的行为并非A、B二人授意的，所以对乙的死亡结果，C应负主要责任，A、B负次要责任。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聚众斗殴致人死亡的，对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人员都应按故意杀人罪定罪处罚，但是直接实施杀人行为的应承担主要刑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