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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被判故意杀人 服刑17年后真凶现身
发布日期:2013-10-10    作者:王永远律师
锦州黑山县居民刘凯利33岁入狱,50岁无罪释放 判决书显示存在刑讯逼供
  17年前的1996年,辽宁省黑山县八道壕镇,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这事儿改变了素不相识的两个人的命运,一个是15岁的张晓静,一个是33岁的刘凯利。
  先是张晓静的尸体在下水道里被发现,之后刘凯利被认定是凶手,被判死缓入狱。
  然而,事情到此并未完结。两年后,杀害张晓静的真凶落网。
  今年9月24日,刘凯利经再审后被无罪释放,一切真相大白。
  昨日21时,刘凯利和妻子踏上了去往哈尔滨的火车,这次也是去完成最后一件事,找律师申请国家赔偿,他坦言等这件事结束,他要好好到母亲坟前哭上一场,和母亲说说心里话,告诉她儿子昭雪了。
  刘凯利这种情况可以申请国家赔偿。
  国家赔偿以支付赔偿金为主要方式。侵犯公民人身自由的,每日赔偿金按照国家上年度职工日平均工资计算。赔偿请求人要求国家赔偿的,赔偿义务机关、复议机关和人民法院不得向赔偿请求人收取任何费用。
  赔偿义务机关赔偿损失后,应当责令有故意或者重大过失的工作人员或者受委托的组织或者个人承担部分或者全部赔偿费用。对有故意或者重大过失的责任人员,有关机关应当依法给予处分;责任人员构成犯罪的,应当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15岁少女涉嫌盗窃后遇害
  失主刘凯利被认定是凶手
  八道壕镇的村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17年前,15岁的张晓静失踪3天后,她的尸体在娱乐城附近一个下水道里被发现,打破了那里的平静,引起轩然大波。
  当地警方通过尸检确认,张晓静是被人用手捂住口鼻,掐住脖子,造成机械性窒息死亡的。
  当地警方调查后,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原来张晓静在失踪前,曾牵涉当地发生的一起盗窃案,警方正要对其进行调查,没想到她却遇害了。
  张晓静遇害后,当地警方从一名娱乐城老板处了解到,张晓静曾给她看过一本机动车驾驶证,怀疑这本驾驶证是当地一起盗窃案中的赃物。
  也正是因为这条线索,33岁的水泥厂工人刘凯利,也就是盗窃案中的失主进入了警方的视线。
  原来,1996年11月28日早上,刘凯利的妻子曾前往警方报案,称有人翻窗进入她家盗窃,被盗的东西大多不值钱,但一本存折上有1000多元钱。
  无独有偶,当天,刘凯利的妻子前往银行挂失存折时,正好发现有个女孩拿着他家失窃的存折去取钱,但因为提供的名字不对,没有取成。
  刘凯利的妻子在追那个女孩时,不仅看见了她的样子,还看见她跑进了一家娱乐城。之后,得知女孩叫张晓静。
  张晓静遇害后,当地警方据此对刘凯利夫妇进行了调查,并在刘凯利家里找到了娱乐城老板所说的那本驾驶证,怀疑是刘凯利杀了张晓静后,拿回了驾驶证。
  1996年12月4日,刘凯利涉嫌犯故意杀人罪,被刑事拘留。一个星期后,被批准逮捕。


  刘凯利辩称未杀人
  法院判处死缓并赔3000元
  1997年5月,锦州市人民检察院将此案起诉到法院,指控刘凯利涉嫌犯故意杀人罪。
  检察机关将事情的“真相”进行了还原:1996年11月28日14时许,刘凯利发现家中被盗,他的妻子去银行挂失时,得知该镇无业女青年张晓静曾持他们失窃的存折,到银行取款未果,于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刘凯利。
  当日19时许,刘凯利在八道壕镇娱乐城附近,遇见了张晓静,于是拽住张晓静到镇市场东侧没有人的地方,对她进行质问。
  当时,张晓静矢口否认盗窃的事,并呼喊和辱骂刘凯利,刘凯利气愤之下,用手捂住张晓静的口鼻,扼住她的脖子,导致张晓静机械性窒息死亡。
  刘凯利又从张晓静衣兜翻出自己失窃的机动车驾驶证,随后将尸体扔进附近的下水道里。
  锦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此案时,张晓静的家人提出7000元的经济赔偿。
  刘凯利辩称,张晓静不是他杀的。刘凯利的辩护律师也提出,刘凯利故意杀人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应该宣告无罪。
  然而,1997年6月,锦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此案基本事实清楚,基本证据确凿。刘凯利因怀疑张晓静盗窃他家财物,而杀死张晓静,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
  刘凯利杀人作案,有诸多的证据予以证实,虽拒不供认,也足资认定。刘凯利杀人作案后果严重,本应严惩,但鉴于张晓静在案件起因上负有一定责任,所以可以从轻处罚。
  张晓静家人提出的,要求刘凯利赔偿经济损失的诉讼请求,部分合理,直接经济损失部分应由刘凯利赔偿。
  锦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刘凯利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2年执行,实行劳动改造,以观后效。同时,刘凯利赔偿张晓静家人直接经济损失3000元。
  刘凯利上诉被驳回
  真凶随后出现:刘凯利被冤枉
  宣判后,刘凯利不服,提出上诉。
  刘凯利在服刑期间写给家人的信中曾提到,“他们不仅拳打脚踢,还用电棍电我的腹部、颈部、头部,甚至连生殖器也不放过,如果当时不按他们的指认招供,恐怕我的性命早就不复存在了。”
  1997年11月,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查明,刘凯利故意杀人的事实有公安机关出具的《现场勘查笔录》、《尸检鉴定结论》载卷佐证,公安机关在刘凯利家提取的驾驶证,经证人辨认,是张晓静生前所持的驾驶证,并与其他证人证实相一致。刘凯利对杀害张晓静的事实也曾供认,有证人证实。虽然刘凯利在上诉时否认杀人犯罪,代理律师也以证据不足为理由,拒绝赔偿,但均提不出事实和法律依据。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足资认下。
  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此案认为,原判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作出民事裁定,驳回刘凯利上诉,维持原判。
  此裁定为终审裁定。按照正常的情况,刘凯利一案到此本该完结,一切也应该就此归于平静,但笼罩在刘凯利家人心中的重重疑云并未散去。
  1998年的春天,随着另一起黑山抢劫杀人案主犯刘铁军的落网,刘凯利一案又起波澜。
  20岁的刘铁军落网后,主动承认了杀害张晓静的犯罪事实。刘凯利家人从委托代理人通过正规途径复印的刘铁军一案的卷宗里,看到了他供述的事情真相。
  当晚十点多,刘铁军在街上遇到了张晓静,两人在当地一家医院后面的一片树林里发生了性关系。
  之后,刘铁军问张晓静跟几个男人发生过性关系,她说记不清楚了,“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想和你结婚,没想到你这么小年纪干这事?”
  刘铁军回忆,他当时掐着张晓静的脖子,发现张晓静断气后,就把张晓静的尸体扔进了附近的下水道里。
  2004年,被判处死刑的刘铁军伏法前的遗嘱中也提到,“我是杀害张晓静的凶手,刘凯利是被冤枉的,请广大群众朋友帮他昭雪”。
  此时,刘凯利已经在监狱服刑8年。
真凶原始笔录找不到 案件被搁置
  监狱检察院发现疑点建议复核
  但刘凯利家人的希望再一次破灭了,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虽然刘铁军已经承认自己是真凶,但刘凯利并未因此被释放。
  当地流传的说法是,司法机关怀疑刘凯利和刘铁军有串供嫌疑,刘铁军已经背了4条人命,想把刘凯利的那条命案也抗下来。
  刘凯利的家人再次质疑了这种说法,认为在戒备森严的看守所里,两个背负命案的嫌疑人,是不可能有机会串供的。
  因此,刘凯利的家人向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了申诉,但对方认为他们的申诉证据不充分,驳回了申诉。
  按照刘凯利家人的说法,刘凯利在监狱服刑期间,再次向监狱检察院提起了申诉,通过审查,监狱检察院也认为,刘凯利案有疑点。可根据案件的管辖原则,此案并不属于监狱检察院管辖。1999年年初,监狱检察院将此事形成书面材料向上级检察机关进行了汇报,并建议上级各院对此案展开审判监督程序复核此案。
  2009年,辽宁省人民检察院派人复查此案。但一晃四年过去了,案子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他们的希望再次破灭。他们得到的说法是,刘铁军的多份原始笔录都找不到了,导致无法确定刘铁军到底是不是真凶,只能将案件搁置。
  省高法到监狱
  宣判他无罪
  今年5月,中央电视台对刘凯利一案进行了报道,在社会上引起广泛关注。
  9月16日,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审判监督第二庭依法在刘凯利服刑的辽宁省凌源第五监狱,再审开庭审理此案。
  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书中显示,再审过程中,刘凯利否认杀害张晓静,称驾驶证放在家中没有丢失,公安人员对其刑讯逼供。刘凯利供述,其驾驶证于1996年冬被阜新交警扣押后丢失,1996年补办,丢失与补办的两个驾驶证相同。阜新市公安局交警大队出具的情况说明证实,刘凯利的驾驶证被扣押后丢失并补办。
  原审认定刘凯利犯罪没有直接证据,其他间接证据也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现场勘查笔录、尸检报告不能证实刘凯利到过现场,是杀人凶手,反而证明了强奸并杀害张晓静的是A型血的刘铁军;不能排除对刘凯利的有罪供述是在被施加某种压力的情况下所作,刘凯利在看守所曾向其他人说过自己没有杀人,以前之所以承认是因为“受不了”。
  刘铁军是杀害张晓静的真正凶手。刘铁军本人多次供述杀害张晓静的犯罪经过,且供述稳定,前后并不存在矛盾。其供述摘张晓静脚踝在地上拖的情节印证了鉴定意见中张晓静后背伤的形成;其供述在同案犯刘春国讲述杀害张晓静的犯罪经过得到刘春国的证实;张晓静体内留有刘铁军的精斑。
  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再审认为,原审认定刘凯利致死张晓静的证据不确实、不充分,除刘凯利的有罪供述外,没有其他直接的客观性证据足以认定刘凯利杀人作案;而再审庭审中举证、质证的不排除他人作案可能的新证据,依法予以改判。
  今年9月24日,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在辽宁省凌源第五监狱公开宣判,撤销原一审判决、二审裁定及对刘凯利的四次减刑裁定,宣告刘凯利无罪,并当庭释放。
  昨日,记者在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的网站上,确认了这一结果。

2013年9月24日,出狱当天,刘凯利使劲地将囚衣里外脱得精光,内衣内裤一件也不留,换上新衣走出铁门,刘凯利与家人一起失声痛哭。
记者见到刘凯利是10月8日午后,这是他出狱后的第14天。
“棒子落到谁身上都难受”
记者:还记得当年离家的情景吗?
刘凯利:记得,永远也忘不了。1996年12月3日,那天我不在家,她(指妻子阎文华)找到我说一起到派出所领丢失的存折,我就过去了,后来就再也没回来。
记者:当年怎么就认罪了?
刘凯利:那年我33岁,长这么大没进过那地方,棒子落到谁身上都难受,何况不是一次两次,是好几天好几宿……
记者:现在心里恨吗?
刘凯利:当年审我的那些人,我甚至名都叫不上来,现在摆在我面前我都不认识,我心里恨,但你说我又怎么恨呢。
记者:走的时候儿子多大?
刘凯利:11岁,现在想想,就像天上掉下来个大石头,但我的人生彻底被改变了。
记者:当年出事前你有没有想过将来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刘凯利:想过,要不是这件事,我们可以过得挺好。我儿子现在可能和同龄的孩子一样结婚生子了,可现在……
看着身边的儿子,刘凯利眼含泪水,再度哽咽。但身边的儿子却一直挂着笑容,妈妈说自打刘凯利回来后,儿子的情绪变化最大,以前从来不笑,这回每天都笑呵呵的,变了个人一样。
“放风时有人说真凶是他的同案”
从1996年12月3日到1998年1月20日,一年多的时间刘凯利都是在看守所度过的。
那一年他坦言是最难熬的一段日子,刘凯利没有想到,他甚至曾和真凶刘铁军的同案犯刘春国一墙之隔。
刘凯利说:“有一天放风时,刘春国还问我为啥进来,我就说了,我说我是冤枉的,他当时就告诉我真凶是他的同案,但我不知道那人是刘铁军,也不认识他。他和我说,你不用怕,等提审他们时就会真相大白。”
刘凯利说:“我那时的心情,真是说不出来,只能说当时对于我来说,真是一线希望,我想有真凶还有证人,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但没想到这一等就是17年。”
出狱当天,刘凯利使劲地将囚衣里外脱得精光,内衣内裤一件也没留。
衬衫、皮鞋,出狱后的刘凯利一身新衣,当刘凯利重新呼吸家乡清晨的气息和享受阳光时,他坦言内心的苦和痛依然也无法褪去。
很难想象,17年刘凯利是如何让自己熬过每一天?
问起这个问题,刘凯利将目光投向妻子和儿子后,说到了自己的老母亲,这一次他哭得厉害,面对记者的镜头他也没顾忌。
就在半年前的3月,刘凯利的母亲最终没等到儿子昭雪出狱的日子,带着遗憾离开了。
刘凯利说:“今年5月份我给哈尔滨的弟弟打电话,问起我母亲怎么样,弟弟合计了半天……说‘妈没了’……‘脑出血’……我在电话里放声大哭,我妈为我奔波了这么多年,最后也没等到今天。”


“活着等到这一天才有意义”
17年的煎熬,刘凯利说之所以能熬到今天他一直告诉自己:“只有活着等到这一天才有意义”。
记者:狱中生活你是如何背负如此之精神压力?
刘凯利:我不服气,我没杀人,我当时就一个念头,必须活着出去,不为我,也为我的家人。
刚进去的那几年想不开,晚上整宿睡不好,做噩梦喊着醒来。憋着这口气,后来我就想,要是死在里面就彻底没有机会了,必须活着。
有时间我就写上诉书,几千字我一遍一遍的写,写完了再抄下来。我知道我家人也没放弃,一直在伸冤。
记者:是什么支撑你走过来?
刘凯利:家人为我的付出,使我每天都想着“活着出去”,只要活着出去我就还有伸冤的机会,死了我就得冤一辈子。在监狱服刑期间,背负着精神压力的同时,努力表现争取减刑,为的就是在有生之年能出去,出去了争一口气。
出狱后睡觉时总感觉脚镣还在
如今的刘凯利家,一贫如洗。借住的房子里,除了一家人的几件衣服,家里的所有物件都是阎文华母亲给置办的。
17年后的刘凯利,更加懂得生活的意义所在,他说,他入监的前几年,曾一度心情阴郁,心里装着满满的恨。
可是如今见到儿子,见到父亲、妻子以及所有让他感觉到温暖的亲人们,他更多的是要回报他们,要更加珍惜已经被命运剥夺了一半,余下的与亲人相聚的日子。刘凯利回家后精神状态一直不错,相比前几年阎文华到监狱看望他时强了很多。
“我那时候去看他,他和我说话时眼睛发直,我就担心出来后这人还能行吗?”阎文华说,经过几天的适应,丈夫精神头儿挺足,思维也跟得上,这点让她的心放下了。
但对于刘凯利而言,还是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
刘凯利坦言,现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感觉脚上的脚镣还在,那份重量依然清晰,也许是之前落下毛病,在心里去不掉了。刘凯利说,他如今睡在家里的炕上睡得更加安稳。虽然自己有腰腿疼的毛病,但是丝毫不会影响她在对未来的日子的规划和努力。“我要赡养父亲,要帮助儿子成家立业……”
还有每次看着身边的儿子和自己差不多高,他心里总是想着他小时候的事儿,儿子这些年点滴他都不知道,眼前的儿子也成了即熟悉又陌生的人,这些他都得慢慢适应。
说起生活上的变化,他坦言镇上的面貌还是变化不小,楼房、超市啥都有了,家人用的手机,他甚至都不会用。


母亲:留下20多袋火车票 去世死不瞑目
在迎接刘凯利归来的人中,没有多年来为他伸冤的母亲。
1998年1月20日,刘凯利被判死缓。从黑山县公安局看守所送至凌源监狱后的第九天,爷爷伤心过度病逝,同年不久奶奶病逝。
今年3月14日,刘凯利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弟弟说老母亲死的时候都未能合上眼。
17年前刘凯利被抓后,从未出过远门的母亲开始在八道壕镇与黑山县、锦州、沈阳、北京等地的政法部门之间频繁往返,为儿子申诉。1998年,母亲把房子卖了15000元钱作为奔波的费用。
如今,老母亲攒下的20多袋火车票令刘凯利心如刀绞。“我爸告诉我,我母亲每到一个城市,下了火车后不管多远都是一步步走着去……”刘凯利忍不住哭出声来。
妻子守望17载:“等他出来,给他个完整的家”
1997年,刘凯利在黑山县公安局看守所羁押期间,妻子阎文华几乎每两天就要去看一次。
后来刘凯利到了凌源监狱,她每日打工攒钱,攒够了路费和住宿费就往监狱去,她要安慰丈夫:“那时候,他(丈夫)情绪特别不好,我怕他精神垮掉。”
丈夫被抓不到一年时间,阎文华下岗了。刘凯利被送至凌源监狱后,阎文华与丈夫主要是通电话,因为从八道壕镇到凌源监狱需要转4趟车才能到达,这一来回的车费对阎文华来讲是较重的负担,实在忍不住才去看一次。
再后来有一段时间,阎文华连打电话的钱都拿不出,他们俩便开始写信,“那时候就觉得写信太慢,要20天才能收到。”
那时候阎文华没有工作又带着孩子,生活很困难。曾经有人劝过她,干脆改嫁个人家。但是她早就对丈夫有一个承诺,“我得等他出来,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这些年,阎文华靠打零工将儿子养大。每个月她还按时给丈夫邮寄日用品、衣物,17年从未断过。
儿子:有人说父亲是杀人犯时总会夜里偷偷哭
10月8日下午,在刘凯利夫妻俩借住的那间昏暗的小房子里,儿子小峰(化名)递给父亲一支烟,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上火。
刘凯利抽了一口,指了一下小峰说:“我被抓那年,小峰11岁,上小学3年级。这孩子当时学习好,总是全年级的前三名……可他后来辍学了,没能上大学,现在28岁了,也没个稳固的工作,因为我们这个家庭的原因,还没处上个对象……”
多年来,小峰不愿跟别人提起父亲,因为他不想跟别人说父亲在监狱,紧接着还要解释给别人说“他是被冤枉的……”当偶尔有人说他爸是杀人犯时,小峰总是不多说,夜里趴在被窝偷偷地掉眼泪。

摘自大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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