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律师谈遇到的公司企业内鬼案例
许律师谈遇到的公司企业内鬼案例
北京盈科（广州）律师事务所财税法律部主任
许义娜律师
前几天在网上看到《内鬼难防,民企“反侵占”成焦点》这篇文章，颇有感触。企业内部控制、职位不相容、职位互相牵制本来就是一个公司企业经营管理的第一要务，但在现实中，出于成本、亲情、友情、自信、轻信、无知等种种原因，一些公司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的老板股东，往往觉得这个东西是大公司才用得上的，与己无关。因此内部控制制度根本就没有引起他们足够的重视，他们最关心的能否接到业务、能否赚钱。殊不知，就在他们商海拼命搏击的同时，自己雇佣的 “内鬼” 员工却在静悄悄地偷摘桃子、笑纳胜利果实。公司财产不翼而飞，事后即使发现，报案、起诉，但出于种种人为或客观的原因，公司的损失却往往是难以追回的。
根据该文，粤威公司被会计、出纳以 “虚构原辅材料采购业务；虚构借款还款事实；无凭无据支付案外人货款。”等形式，非法侵占公司财产是557万余元。但目前嫌疑人仅是退款10060元，案件就此“结案”了。嫌疑人未受刑法处理，粤威公司收回的款项与查账结果相去甚远，粤威公司对如此结果自然是忿忿不平，走投无路之际，只好求助媒体，寄翼舆论对相关部门的压力，但效果如何、最终是否有变数、500多万能否追回就不得而知了。
下面是我近年遇到的两个案子。
两年前，有三个老板合资在萝岗开了一家服装商场，聘请其中一老板的同村做会计。商场开张了大半年，顾客如云、生意红火，但该会计却隔三岔五地找老板要钱还进货款，老板逐渐就起了疑心要看账本，会计干脆就带着存折溜了，还顺带把存折上的余款5000多元也取光。老板赶紧找人查账，账本一塌糊涂，好歹算了几天，不得了少了70多万，赶紧报案，公安却不立案。为何？原来三个老板的主要业务在东莞，为了省事，萝岗商场的个体工商户登记在该人名下，公安说这是经济纠纷，他们管不了。最后经一番周折，才以刑事自诉的方式到法院立了案，请了一个街道司法所的法律工作者代理。一审认定了该会计侵吞商场70多万，以侵占罪判处他2年半，由于该法律工作者的失误，没有提起刑事附带民事，没有在诉状上提出民事赔偿，法院对这70多万在判决书里也就无交代。三老板拿着判决书问法官，我们的钱呢？法官回答你们自己去打民事官司。我是三老板二审的律师，经一番努力，说服了二审法官，总算没让三老板再花1万多诉讼费另行提起民事诉讼，二审法院做出了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但问题是，拿着这份判决书，70多万也难追，该会计名下没财产。至于赃款去向，会计因有了钱，请了律师，知道二审不会加刑，就死死咬住70多万都用于赌博输光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副无赖样。他的家人还到处讲，两年半赚70多万，一个字“值！” 。这个案子真是很无奈。
最近遇到了罗太的案子。台湾人罗太在珠三角某镇开了一家工厂，罗太信佛，在当地交了一些佛友一起吃斋念佛。2006年罗太的一个佛友恳请罗太安排她女儿阿珍的工作，罗太就让阿珍做工厂的会计。罗太的工厂财务账由外面中介代理，会计的主要任务其实就是管钱、管工厂的两个银行账户。不知罗太是出于信任还是因为无知，阿珍这个岗位，居然又管钱又管支票又做现金、银行存款流水账。总之，罗太自己并无觉得有什么不妥，更无监督检查核对过钱账。罗太手上的证据显示，阿珍从干上这份工作后的第2个月就开始自己填支票去银行取钱，每次2—3万不等，直到2008年8月罗太的一次偶然发现。阿珍取钱后绝大多数并无交回工厂，现金账没有增加这些现金的记载。据罗太统计，两年时间阿珍拿了她近300万。罗太当即报案，又根据公安要求，花了6万作了司法鉴定。一年半来，罗太隔三岔五的跑公安局、跑检察院，据其自称流了无数的泪、受了无数的气。但现在的情况就和前文的粤威公司一个样，阿珍先是取保候审，然后检察院以“证据不足，事实不清”为由将材料退回，不批准逮捕。阿珍现在没事了，还去跑去骂罗太是一头蠢猪。面对这样的结果，罗太连死的心都有了。
我提到这些真实案例，在这里并不想从法律制裁的角度展开去谈。事后的法律制裁出于种种主客观原因，不一定有效，不但耗费受害人大量心血，甚至还会让受害人增加损失（例如：鉴定费、诉讼费、律师费）。公司事先事中的内部控制才是防范“内鬼”，保卫财产的根本办法。如果粤威公司、罗太运用制度规范管理、职位设置互相牵制、事中事后监督，公司管理怎可能出现如此严重漏洞，给予别人可乘之机，导致自己巨额的财产不翼而飞，追回更是遥遥无期？股东、股东的老婆、同村人、佛友的女儿，他们这些人，可能开始并无贪婪之心，甚至之前还是诚实之人，但在巨大管理漏洞面前，经不住诱惑，人性阴暗面的恶念油然心生。公司企业的管理依赖人性的自觉注定是要出问题的，只不过大小、迟早而已，依赖完整规范有效的内控制度才是公司企业的管理根本之路。
几年前，因销售员截留了8000元货款报案不成，小老板王总找到我，希望我帮忙追讨，希望能通过公安机关的将该销售员绳之以法。根据《广东省职务侵占罪、受贿罪及挪用资金罪数额认定标准》，广州地区需达到2万元，公安才会立案。因此，王总的报案，因金额不到2万，公安机关自然是不会管的了，王总当然也就立不了案，被告知走民事途径。该销售员是外省人，走民事途径意味着成本、效果、执行等方面的不确定风险，最终王总权衡后只好放弃了。
王总是个踏实坚韧、善于思考、注重细节的人。当时他的公司很小，盈利也很小，他向我坦言公司太小承担不起一般市价的律师顾问费，但他现在通过这件事却非常迫切地需要我今后能在法律、财税、管理方面给予他专业支持，帮助他规范一系列内控制度，他宁愿业务做慢些，也不能在管理上无规则。当时我就觉得有这种想法的人今后不发达都说不过去了。我以20000元一年的标准接受了王总的聘请，成为王总公司的法律顾问。通过对公司管理的调查，根据公司特点（人少素质低）设计了公司内部控制各个流程，将销售循环流程、采购循环流程、进入库流程、收付款流程、送货退货流程连接起来，制定了各个工作岗位职责内容，使得各个工作岗位各司其职，互相牵制，环环相扣。整个公司管理严格按相应流程运作之后，再也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现在，该公司已从当年的10多名工人200平方工厂的山寨工厂，发展到目前拥有近100名员工（一半以上本科毕业）、3000多平方厂房、1000平方销售中心，年销售额几千万元。公司的发展正一步一步地往当年王总预计的方向发展，当然，王总给我的顾问费也是一步一步水涨船高了。
其实，企业内部控制并不是价格高高在上、只是大企业才用上的东西。本律师团队的企业法律顾问费优惠计划，正是来源于王总的公司的切身体会和实践。律师与中小企业一起成长，双方在合作过程中互利互惠，获得双赢。如果你是一个老板或希望今后成为老板，希望你斟酌一下我的这篇博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