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法律经济分析的再打量
发布日期：2003-12-05 文章来源： 互联网
一
对法律进行经济分析，这是一种潮流。由于这门学术穿戴着流行的外装，我们往往象对其他“时髦者”一样，未给予其“充分的打量”、“深切的关怀”。甚至意识之中，将这些玩弄科斯定理等新式分析工具的行为，列为“一指功”、“二指禅”之类功夫。
然，当我们以一种拓展的视野，开放的理性去重新打量法律的经济分析，去观察经济学思维对法律学的必然性“入侵”，反思卡尔马克思社会压迫的分析以及哈耶克对社会奴役的分析，尤其是用“Look法”观照社会和历史，就不得不承认：将经济和法律相联系，本身就是一个“了不起的举动”。
我们可以回溯人类的原初状态，去寻找秩序与经济的联系。我们可能遗憾只发现了几只野果、几个原始人。用“Look法”，也“看到”围绕几只野果的人际关系的互动，“看到”野果这种经济元素和以其为中心的互动秩序的形成。因此，一个设想，关于“经济”与“秩序”关联的设想，在万万年前，即可得到推认。
以后的具体分析也就不重要了，因为原始结构联系没有变化，即使到二十一世纪也不可能变化：即令“野果”的形态在不断发生变化。
吾等不得不承认：人们断不了与“野果”的关系。这就是说，人类的历史，是一部经济史。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先人们对人类、动物活动的一种深刻体察（此乃古人之发现，知识产权归古人）；如果不将这个“Look法”发现的事实，与个体自觉道德取向混同，与“革命人生观”进行狭隘联系，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是人作为人，而不是神的“普遍客观的现实”。
经济是社会组织技术唯一的内核？显然并非如此。
我们又回到社会的原初状态。我们还发现了性。我们发现了几个原始人之间与野果无关的一种活动，一种影响互动关系和秩序的活动。
回到后来的社会，就有伟大学人揭示的“公娼制”与“无产者的被迫独居”问题。
我们的古人其实早就发现了这样的事实，他们说：“食色，性也”。
人类的现实历史，就在“食色”人性的基础上展开。
我们看到了圈地运动，看到了刘文采，看到了太平天国，看到了欧洲的初夜权，看到了天门108.由于经过政治教育，有“正确的人生观”的鞭策，我们将人类的食色历史，归为“儿童不宜”。
但这种“革命性”的回避，让不少人忘记了人类历史的本来面目，甚至再现这种历史本体的行为，已经让人羞耻和愤怒；甚至以超越性的角色，否认人的这些“微贱的事实”。这并不妨碍我们承认，人类的历史不仅是一部经济史，也是一部性史 .
二
社会组织技术，因此围绕着“食色”的分配，不断展开。
这种自觉的分配，打破了原初社会中的原生秩序，某乙的野果变成了某甲的食物，某丙的健人变成某丁的眷属。
我们甚至可以推想，他们用石块、棍棒、追逐、阴谋等等方式，来维持这种新的社会秩序。
这样的历史，没有完结。
然而，有人发现，茫茫宇宙之中，人是仅次于神的存在。人的意志力和意志的反思能力，让人的一部分，发现了新秩序的缺失，一种新的元素，良心元素在社会中出现。
孟子因而说：五亩之宅，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翻译这句话，它是让人安享食色份额权利，五亩地提供衣食，不相往来免得性的关系复杂化。
为了使构想永固于社会，他反复说：仁啊仁。
在欧洲，人们发现，“野果”的巨大占有者，号召他人施行禁欲主义。
但是，也有人将经济联系到一种新的社会组织形式的存在，将自然的野果关系转换为社会的权利。
并且有人积极地去发现“自然权利”。此种权利，基于自然状态的社会分析，但是，自然权利，不等于凭借自然力形成的权利，也不是原生秩序中的动物性权利，而是对上述权利经过反思的合理均衡权利。
东方的钱与命，西方的钱与权，进行着不同方式的沟通。
后来的一系列剧烈社会震荡，从十七到二十一世纪的社会剧烈震荡，实在可以确认为经济和性秩序的反抗。
三
回望法律的经济分析，这不是单纯的经济学帝国的入侵，而是法学对人类社会这个经济帝国的合理观照。
法律是社会组织技术之一种。它直接通往经济和性的分配。经济基础决定着社会的上层建筑。这样一个耳熟能详的总结，超出了所有法律分析家的一切洞察；我们并不能以发现者社会设计方案问题而否决这一判断的可靠性。
因为这样一个判断是用的“Look法”，是观察的方法，是事实和经验求证的方法。着力客观观察的唯物主义，仍然具有巨大的解释力。但这并非说，历史主观主义解释方法具有合理性。历史主观主义显然是缺乏解释力的。这是因为，从认知角度看，它预测出现的事物，事实上没有出现；它预示生机勃勃的事物，经常性地衰亡。完全依赖思维技术，否定“Look法”，超越人类理性的喃喃自语，为人类认识方法完善，提供了一个深刻教训。
法律，即使构建技术高度分化发达，它仍然指向物权和性权，这是“Look法”的总结 .即使组织技术高度发达，大卫科波菲尔一样的幻术被用以迷惑组织技术的指向；即使有“替天行道”、伟大荣光，已无法摆脱社会组织技术的真实指向。如果人没有完全变为神，这样的组织技术的指向，无法终结。
因此，法律的经济分析，并不以“时髦的”学术外形，令人再生逆反的已知障，进而视之为“一指功”。只有这样说：往前走吧，尔等或许会拾到黄金；如果这门学术对道德的认识，保持在一定的水准上。
